凛冽的意思
天很冷,果然应验了各大媒体用的新词:今冬最强寒潮、“霸王寒潮”、“王炸寒潮”、把人冻哭,最近这些日子,都是被这样的新词包围,也不知道谁比谁更厉害。
但是我还是决定去滴水岩走一走,从元旦那天来过以后,就再也没有来逛过,一是因为冷,二是因为最近事情有点多,但是对这里的思念常常提醒着我,需要来这里,一定会有新的发现,一定会有新的思考。
一下车就迎面扑来一阵清新的空气,不过也是让我倒吸一口的冷气,我紧了紧衣服, 迈向我熟悉的那条山路。一路上的风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些倒在寒风中的枯草,那些被越野车压过的泥土,那些光秃秃的树枝,那些还留在树上的果子,都是我一遍遍经历过、观察过、思考过的风景。
我看到那片熟悉的小竹林下面,一大片老鸦瓣的叶子长得郁郁葱葱,真是让人欣喜呀,我蹲下来抚摸着它们的叶子,这些狭长的叶片有点像韭菜大蒜,颜色是那种深沉的绿色,仔细看,会发现那叶片上透着光泽,它们长势很好,真没想到,这些寒冷日子里的霜冻对它们一点影响也没有,却让我们不停地发布寒潮预警。
我在周围看了一下,发现我已经被老鸦瓣的新叶包围了。那些落叶堆里也冒出了绿意,那些石头缝里也长出了叶子,还有一些叶子是从苔藓丛中长出来的,它们和苔藓表面那肉嘟嘟的东南景天一起形成了一道绝佳的风景,那些园艺师是无论如何也作不出这样的拼盘的。可怜这几天家里的几盆多肉因为一时大意没有拿到房间里,已经一命呜呼,可是这里的东南景天在寒山中披霜顶雪却越发迷人。
我想一定有花苞,我找了一丛绿叶,小心翼翼地扒开上面的落叶,很明显这是一些壳斗科的叶子,除了颜色是失去了叶绿素的棕黄色以外,表面的这些叶子依然很完整。它们一层层地覆盖在土壤上,保护着下面的生命,那里不仅有老鸦瓣的鳞茎,一定还有很多种子,还有很多菌类,一定也会有昆虫以各种生命形式,躲在落叶下面过冬。但是下面的叶片就显得有些破碎,它们在这阴暗、潮湿的世界里慢慢腐化,随后把自己融入土壤,再作为养份提供给植物,生命在这里轮回,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我找了几处老鸦瓣,果然找到了一个花苞,它躲在叶片的最底部,才刚刚探出头来,要是不仔细,肯定不会发现它们。但那已经发出了强烈的信号,预示着春天的到来。我虽然年年来看老鸦瓣,但是每一年看到老鸦瓣的心情却都不一样。春天年年有,但年年都是崭新,从来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春天。一年就好比有着12根辐条的车轮,一年过去了,就好比车轮转了一圈。等到这根辐条再转回来的时候,车轮已经不在原地了,它滚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只是越来越频发的疫情,不知道会让这个冬天如何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