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一笑大江横
古诗词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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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720
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
安禅不必须山水，灭得心中火自凉
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
“出门一笑大江横”，初读这句诗，你是什么感觉？
笔力雄健，很有气势对不对？
再看作者，黄庭坚，大书法家，“苏门四学士”之一，与苏轼并称“苏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能写出这样的句子，一点也不奇怪。
最后看题目“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会心为之作咏”，what?!这是咏水仙花的诗？柔柔弱弱的水仙花怎么跟“大江横”联系在一起呢？好分裂的赶脚……
一起来看全诗：
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会心为之作咏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
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
——宋·黄庭坚
解析
题目交代了写作背景：朋友王充道送给“我”五十枝水仙花，“我”很高兴，也明白他的用心，有感而作。
既然是咏物诗，必然要费笔墨去状物，无非是 花长什么样，颜色如何迷人，香气多么怡人，气质如何绝尘。但作者没有直接去描绘，而把它当成一个美人来写，写她的姿态动作，她的伤感，她的心事。
另外，有人或许存疑：非得用“凌波仙子”（其实也就是“洛神”）来比拟水仙花吗？除了因为二者“都在水上”，还有其他的依据吗？古代有“十二花神”之说，即用十二种花的花神来对应十二个月份，比如一月梅花，花神为梅妃江采萍，四月牡丹，花神为杨妃杨玉环，而十二月水仙花，花神正好是甄夫人甄宓，自从曹植的《洛神赋》一出，甄宓也就成了公认的洛神。所以说，作者用洛神来比水仙花，不是随随便便的。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紧承首联来写，她虽然步履轻盈，但心里并不快乐，反而痛苦得很。至于为何这样写，还是得翻《洛神赋》，曹植说她“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洛神之所以这么痛苦是因为爱情遭遇阻隔——人神有别，无法厮守。因此，作为本体的水仙花自然也带着感伤的气质。
“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这一联读起来有点奇怪，上句写水仙花的香气，依旧是美人的形象，而下句却突然转换性别，与山矾、梅花称兄道弟起来，“女神”摇身一变成“男神”，黄庭坚未免太任性了。但是，读尾联我们才明白作者的用心，原来他在有意地扭转诗的风格，从细腻到粗犷，从柔美到雄壮。
“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意思是说，“我”对着花独坐，被花弄得伤感起来，想出去散散心，一出门就看到一条大江横在眼前，心胸陡然开阔，不禁发出一声大笑。前面，作者对的是水仙花，若而小的事物，到最后，对的是一条大江，壮而大的事物，在这一强烈的对比中，作者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从“恼”到“笑”其实就这么简单。读到这里，诗词君不禁想到黄庭坚的另一句诗“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依旧是“一笑”，笑对“一路贬谪，半世漂泊”的人生，他黄庭坚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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