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最美秋天

最美秋天
jiangshanwenxue
作者：太行飞剑
▇人生家园社团作品
最美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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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秋天　　每当秋天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不少文朋诗友都开始咏颂秋天的美好。有写落叶的，有写丰收的，也有写怀旧的，写秋愁的，而我对草原的秋天情有独钟。
在我十七到十九岁这个人生的花样年华中，我曾经在内蒙古的锡林郭勒草原生活了两年。这两年中，我通过和蒙古族牧民的零距离接触，从他们那里学来了骑马、射箭、套马、放羊、给母羊接羔保育，以及搭建蒙古包等在草原上生存的本领，更重要的是接受了草原民族“万物家园”的生存理念。
当我站在秋天的草原上，举目望去是远远的地平线，从地平线到我站立的这片草原是一幅世界上最美的图画：金黄色是草原的主色调，蓝天和白云是大草原的陪衬。在金黄色的大草原上，各种动物和人类一样平等地享受草原上的一切。羊群在金黄色的草地上慢慢的移动，那是它们在安详地吃草；马群出来的时候，展现给我们的万马奔腾的壮观景象；牛儿在悠闲地吃草，偶尔发出“哞哞”的呼唤声……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平静、如意！
那时候，秋天里的我们是忙碌的，又是幸福的。秋天最忙碌的是打草，用很长的大镰刀，夹在腋下左右晃动，割下大片的青草，晒干了，储存起来，准备冬天给牛羊吃。牧民管这个工作叫“打牧草”。为了减少羊儿对牧草的压力，牧民秋天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屠宰老弱病残的羊儿，这么一来，我们就有羊肉吃了，几乎每天都有“手扒肉”吃。牧民要确保最强壮的种羊、母羊和年轻的小羊有足够的草料，争取明年的牧业大丰收，所以要忍痛宰杀那些老弱病残的羊儿。　　不仅人类要减少羊群的数量，草原上食物链最高端是草原狼，它们也在控制着草原黄羊的数量，秋天的时候，草原狼为了储备能量增加营养，也抓紧时间围猎，它们追赶着草原黄羊，将其中的老弱病残都吃掉了，剩下的都是身强力壮的黄羊，为明年黄羊的优生优育准备了条件。由于草原狼控制着草原黄羊的数量，所以，草原上的黄羊总数是和牧草的数量是平衡的。可是当年的我们不懂得这个道理，一味地认为“大灰狼”是坏动物，经常组织打狼队捕杀草原狼。在我们兵团组织打狼活动的时候，当地牧民告诫我们要留着草原狼，保持草原上的生态平衡。三十年前，我们人类对草原狼的捕杀太狠了，现在我们认识到了，目前草原上开始人工养狼。去年我回草原探亲的时候，看见巴特尔阿爸和他的儿子孟根毕力格在野狼谷办起了养狼基地。草原的生态得到了改变，就连一度绝迹的草原黄羊也有了小规模的野生黄羊群。我们相信，牧民的生活会随着草原生态的改善变得更美好。　　蒙族民族淳朴的“万物家园”思想理念认为，草原上的一切都有生存的理由，我们人类应该遵循草原的生存法则，不应该破坏它。于是秋天的时候，按照游牧生活的习惯，就要离开夏季牧场，搬到冬营盘去生活了，一般夏季牧场都是距离水源地比较近的地方，在离开夏季牧场的时候，牧民要带走人类的所有垃圾，交给垃圾处理部门统一处理。还要将损毁的草地撒上草籽，把人类取土的地方整理平整，种植上牧草，以确保明年这里仍然是草水肥美的夏季牧场。这就是现在草原上的乡俗民约。比三十年前我们在草原的时候更加文明科学了。现在草原牧民的理念已经从淳朴的“万物家园”升华到“生态平衡”理念了，草原的生产方式在改进，草原牧民的生存理念更加科学文明。这就是我们二十一世纪的草原。　　前几天，国庆节放假，我带着儿子孙子回到了我三十年前曾经生活过的杜根拉拉牧场，那里已经有了风力发电机，他们在已经告别了没有电力的过去，家家户户的蒙古包里都有电脑和电视机，牧民手里也拿着现代化的智能手机，而且不少牧民家庭有了自己的私家轿车。只有一点没有变，就是当地牧民的子女，无论考上什么大学，离开家有多远，当他们毕业以后，都会回到草原，为草原的建设和发展出力献策。因为牧民有句俗话：“骏马离开草原就无法驰骋，雄鹰只有在草原的天空展翅翱翔，草原儿女永远不能忘记自己的家乡。”　　草原的秋天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地方，草原是我的第二故乡！
　　敬畏落叶　　秋天到了，我和婆婆去东花园散步，东花园里除了几棵塔松之外，几乎满园都是银杏树，秋天的风景很美，是黄色满园如诗如画。面对满园的落叶，婆婆很伤感。我有点不理解，她却说：“如今人们生活好了，满园的树叶子成了累赘，想当年，这落叶可是救过我们全家人的命啊！”　　落叶竟然能救命？我有些吃惊，要婆婆讲讲这过去的往事。婆婆找个石凳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给我讲起了落叶的救命之恩……　　那年自然灾害期间，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够吃。我们家里八口人，养活六个半大小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六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只会吃饭不会干活儿，更不会挣钱养家。那时候我们家的粮食是月月不够吃，左右邻居家也都差不多，就是借也没有地方借。怎么办呢？　　粮食不够吃，就一半野菜一半粮食的做菜饼子吃。后来山上的野菜挖没了，就到远处去挖，远处的野菜也挖没了，就开始吃树叶子。一开始还是吃树上的绿叶子，当树上的绿叶子撸光了，人们就饿得急眼了，开始扫地上的落叶吃了。　　每天清早起来，我和你大妈就去山沟里扫落叶，扫了装在麻袋里，回家将不脏不烂的落叶挑选出来，洗干净了，上大锅干炒。那些不好的落叶就当烧柴，上面锅里是落叶，底下烧的还是落叶。炒熟的落叶用手揉碎了，再用蒜臼子捣成面，混在玉米面中，加上水，做成落叶饼子，给家里人当饭吃。整个一个秋冬季，家里的大人小孩都是靠吃落叶饼子充饥。一开始只吃槐树叶、榆树叶；后来连杨树叶也吃起来了。　　这样的东西吃起来拉嗓子，小孩子们解大便的时候便秘得拉不出来，没有办法，大人只好用手帮助孩子往外抠。造孽啊，那是什么日子啊？可是不吃落叶就得饿死。还多亏了那些落叶，不但让我们吃，还让我们烧，这才让我们度过了那年的饥荒岁月。　　后来年景好了，人们不用吃落叶了，仅仅是用它当柴烧。我们家睡的是土炕，冬天烟台的天气冷，家里没有暖气，全靠把土炕烧热了取暖。于是，我和你大哥、大姐、还有明利一起到塔山附近的山沟里去扫树叶，然后拿回家烧火用。塔山附近松柏树比较多，虽然说，松柏树不落叶，但是那也不是绝对的，松柏树下面也有一些落下的松毛球和树叶，那上面有许多油脂，烧起来噼噼啪啪地响，火焰十分硬，用这样的火焰做饭很给力。　　在后来，民生胡同拆迁了，我们家住进了有暖气的楼房，家里铺上了木地板，用上了席梦思床垫，再也不用火炕了。也不用在扫落叶了。但是每当秋天，嗖嗖的北风吹得落叶满地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会想起那些吃落叶饼子的年月，想起那时候我和你大妈到塔山附近扫落叶的岁月。现在我们家的生活好了，你们兄弟六个都买了大平米的楼房，有了自己家的私人轿车，每一天的消费比我们那时候一个月的工资还多。这一切全是改革开放的政策好啊！　　我扭头看看婆婆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在闪光，我被婆婆的故事打动了，那不是什么作家编写的故事，那是我婆家的家族历史。我要把这些历史故事用笔记录下来，给我们的子孙后代看看，让他们懂得“物力维艰”的道理，记住落叶是我们家的救命之叶。敬畏落叶就是不忘记我们家族的历史，如今我们家族已经是五世同堂了，整个家族的成员做什么工作的都有，有大学教师、政府官员、留学生、公司高管；也有一线工人、快递小哥、私企老板；还有警察、军人、和律师……婆婆说：“无论你们在做什么工作，无论是你走多远，无论是官多大，都不要忘记我们曾经是穷人，曾经饿肚子，曾经感受过落叶的恩惠。不要小看秋天的落叶，它曾经救过我们的命！”　　这时候，有一片银杏叶飘落到婆婆的头上，我轻轻帮助婆婆取下头顶上的落叶，递给婆婆手里，婆婆将其放在鼻子下闻一闻，说：“秋天是落叶的世界，也是万物成熟的季节，我今年92岁了，终于算活明白了！”　　啊，婆婆活明白了，就是要我们敬畏落叶！
【编者按】散文两章，优美的文笔，厚重的意蕴，作者的秋天有着独特的思绪和感悟。《草原的秋天》，在作者的心中，草原的秋天最美，因为那里是她的第二故乡。文中叙述了自己在内蒙古草原的知青岁月，难忘那里的牧民和他们的生活习俗，感悟草原有了很大的发展。《敬畏落叶》，作者敬畏落叶，是因为婆婆讲的故事，在那个饿饭的年轻，是落叶救了全家人的命，要感谢落叶的恩惠。优美厚重的散文，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
作者
太行飞剑
太行飞剑，本命张凤英，女，毕业于厦门大学，副教授。一直以来对文学很感兴趣，是个执着的文学追梦人。自由撰稿人，纸媒兼职编辑，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齐鲁晚报网专栏作家。星光文学网散文版主。小说、散文以及作品赏析数百篇散见于《奔流》《草原》《参花》《千高原》《平原作家》《楚风》《当代文学海外版》《齐鲁晚报》《燕赵都市报》《烟台日报》等各大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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