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作家风采录{23}:天水十作家散文选1
徐翔散文《活着》,何万红散文《紫蝴蝶》,王军红散文《温暖的感动》,孙素清散文《有一种美妙叫品茶》,墨馨散文《择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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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着
文/徐翔
魏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市上,问我有没有时间,和他见一面,都十多年了。
我那时刚从县上探望父母回来,还没有到家,况且下午五点我还有个会必须要参加,就一个劲儿向他致歉,把见面时间定在了晚上。
魏老师说,他刚从宝鸡看孩子回来,现在和几个学生去杜甫草堂看看,他都好几年没去了。这次来,一则四处转转,散散心;二来想看看我,叙叙旧。
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脑海里一下浮出当年的旧事来。
1991年7月,我被分配到偏僻的秦安四中去任教,来去一百多里地,心里极不情愿去。后来我从侧面打听到一个消息,说原本把我分到王尹中学的,结果因为四中缺语文老师,阴差阳错就到了四中。我知道,王尹中学离我家较近,四十多里地,而四中却很是遥远,但没有任何人事关系的我,只能无可奈何地服从组织安排。刚到四中的时候,我被安排在李江存老师的办公室里,李老师是本地人,不住校,下午教完课,就走了,这办公室倒是我住的时候多。虽然条件艰苦点,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我当时代高一一二两班的语文课,是我的专业,教学算不上得心应手,也可以马马虎虎过去。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人,一下能得到重用,可见领导的器重了。
可事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后来,听老师说,校长想让魏老师带高一,给我初中的课,可魏老师死活不上高一,校长没办法,就让我代了。魏老师说:“人家年轻人,又是大学刚毕业,有的是能力,何必要难为我呢?”
当时我血气方刚,不知道魏老师的这一让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只觉得,我应该代高中,而且代了,也顺理成章。没想到多年之后,我在这个城市见到魏老师的时候,才感觉到他当年让步和举荐,对我竟是一难得的机遇。如果当时代初中,我后来就不会调到县一中,更不会调到市一中。看似平淡的一个让步,竟成全了我。
开学不久,我就认识了魏老师。四十岁上下,脸很瘦,也很黑,背微驼,常年穿一件黑色的军便服,走路迟缓,说话也迟缓,看上去很木讷。听人说,他得了胃溃疡,天天药罐子不倒,但他还是坚持教学,业余时间写作,还发表了不少作品。对于喜欢文学的我来说,魏老师无疑是良师益友。
后来他要评县里的园丁奖,找我写材料,我不大乐意,但碍于初次见面,他又是老教师,便应允了。其实,我也怀疑自己的能力,怕写不好,只好谦让着说:“魏老师,我从来没写过,怕写不好,耽搁你的大事情。”魏老师和蔼地说:“我早都听说你的大名了,没问题,要不我还找你吗?”他笑了笑,从衣袋里掏出一盒凤壶烟,给我发了一只,然后自个点燃了,噗噗地抽起来,呛人的烟就从他脸前弥散开来,笼着他黑瘦的脸。
魏老师走后,我借着发黄的电灯光给他写材料,我把一打荣誉证翻了一遍,大致确定了写作框架,然后按照写材料的一般形式写开了。一直写到后半夜,总算写完了。自己看了看,大致觉得满意,这才匆匆忙忙收拾好。
第二天中午,我到他的办公室去,准备把材料交给他。办公室黑黑的,四壁糊的报纸已经发黄,看上去十多年没变了。纸糊的顶棚破烂不堪,这儿一个大窟窿,那儿一个小窟窿,风一吹,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书橱里却整整齐齐码着好多书,其他地方也有,床头上,柜顶上,茶几底下,到处都是,有的零散,有的整齐,简直就是个读书室。见我来了,他赶忙搬出一个凳子,用手擦了擦上面的土,热情地让我坐下。
我推辞了一下,把写好的材料交给他,他迅速看完第一页,然后用食指蘸了一下唾沫,仔细地翻过页,等认真看完了,才对我说,“很好啊,麻烦你了,写得很好,要是这次能评上,我请你吃饭啊。”我心里长吁了口气,终于觉得差事干完了,就告辞他出来了。
以后的时间,我们虽在一个大灶上吃饭,也虽时常见面,但交往的日子并不多。一年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了。第二年8月,县一中缺高中语文教师,要从乡下调,我有幸被借调到那里。我去拿行李的时候,还没有开学,便没有时间告诉我的学生,更没有告诉魏老师,我像一个逃难者一样,一个人悄悄溜到一中上班了。
后来他给我来信,说我调走的事他很高兴;说我调走了是好事,有无限的发展空间,不像乡下,千里马也会窝死在磨堂里,但无论如何是应该告诉他消息的,好给我送行;他说现在我走了,他有很多遗憾,觉得失去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给他回了信,说了自己的情况,同时问他园丁奖评上了没有,还写了给他祝贺祝贺之类的客套话。他都一一回信了。后来我们还通过几年信,谈到了他的身体情况,要他多多保重。我妻子得了神经性头疼,记起他曾说过他妻子也得过,吃过几副中药,效果还可以,就问他怎么办?没过几天,他给我寄来了一个药方,让我抓药吃试试。接信后我很激动,想给妻子抓药吃,没想到妻子最头疼吃中药,也便将药方搁在一个日记本的封皮里。好多年之后,家搬来搬去,也不知放到哪儿了。
1999年,我有幸调到市上工作,从此就没有跟他联系过,直到今天他打来电话。他说是从我弟弟那儿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遗憾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记着我,而我却将他忘记了。虽然他比我长二十多岁,但在心里,他一直将我当知心朋友,所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者,不就是这样吗?
开完会回来,我们就一起到“吉祥百岁”吃火锅。他不停地夹菜,不停地抽烟,不停地喝啤酒,看来饭量酒量都很好,烟瘾也很大。十多年过去了,他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脸明显比以往黑了,脸盘倒是比以往大了些。我劝他少抽烟,他就笑着说,“我是从阎王爷那儿报过一回到的,现在总算活过来了,大难不死之后,心态变了,该享受享受生活了。”他告诉我,儿子已经在宁夏工作了,女儿也考上大学了,没什么担子了。只要活得率性,活得快乐就行了。他也要我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累了,同时还要坚持自己的兴趣,不要把写作爱好丢弃了。我一边点头,一边给他斟酒,也慢慢给自己倒一杯,一仰脖子喝掉了。
他也谈了自己十多年的写作情况。已出版一本儿童文学作品集,这几年准备再写一本,在写作上他一直有这样强烈的欲望。他说他选择了儿童文学写作,算是选对了方向了,写成人作品的人那么多,自己的能力绝对不行,况且,写儿童文学,需要有一颗红艳艳的童心,在这个世俗的世界上,很多人已没有这种童心了。而他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是怀着这样的童心生活的,也是怀着这样的童心写作的。他说现在有许多儿童文学编辑部向他约稿,他都没时间写了。这回他来看看我,一是交流交流,二是鼓励鼓励我,三也是鼓励鼓励自己,好把没写完的事情做完,今生就不会有遗憾了。
我问及他生病的情况,他才告诉我是自发性脾破裂,他沉默了一会,不无幽默地说:如果再差点儿,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我以为他只是有胃病,哪知又会经此一劫。他的手术是在县医院做的,医生插管时不知道他胃上有一个肉芽,竟把动脉血管刺破了,血流不止,用尽各种手段都无法止住,只好要求转院,但市里的医院不敢接收,只好转到省医院。那时候他已休克,医生说,要是第二天早上再醒不来,就准备办后事了。好在他毅力好,医生也尽职,第二天早上,他终于醒过来了,一看满屋子的人,他才知道了真实情况,他微微一笑说,“阎王爷是不收我的,上有老母,下有没成家立业的孩子,我怎么就能轻易撒手人寰呢?”
我为他的开朗感染了。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活得快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如意,常想着升官发财,永不知足;而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才知道平淡的拥有,或者简单地活着,就是最快乐,最美好的。
真感谢和魏老师的这次短暂相逢。我明白该怎样活着。
作者简介:徐有祥,笔名徐翔,天水市作协会员,天水诗歌学会会员。作品见于《中华散文》《短小说》《新一代》《海峡都市报》《民主协商报》《人民之声报》《西凉文学》等刊物。诗歌曾获奖并入选“星星诗刊”《中国诗人档案2017卷》等诗集。《西山文艺》微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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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蝴蝶
文/何万红
紫,是一种颜色,也是一种命运。
院子里的蝴蝶兰,又开了。紫色的花朵,慢慢舒展开花瓣,像一只只破茧的蝴蝶。微风吹来,就会煽动着翅膀。它们似乎试想着,摆脱命运的操控,飞出花园,飞出墙院,飞出这个孤寂的小山村。在外面的世界里,找可以相伴的蝴蝶,自由自在的飞翔。
她,讨厌紫色。把刚开的蝴蝶兰,一朵一朵,全部揪下来,丢在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她讨厌自己嘴唇上的紫色,平时她经常会用其它颜色的口红遮住。好几次她用毛巾擦,用指甲抠,直到流出红色的鲜血。
她更讨厌紫娃这个名字。虽然是别人给她的外号,一旦听到,她马上就会感觉心慌气短,浑身无力。她惧怕紫色,就是她嘴唇上的紫色,改变了自己和全家人的命运。
她叫长芳,据说这名字是她的父亲,在阴阳师那里求来的,就是为了让她长命百岁。她今年十八岁,眉目清秀,脸色苍白,身材瘦长。感觉风一吹,就能飞起来。看着她就会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她渴望上学,却没去过一天学校。她从哥哥那里,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简单常用的字。她学会的字太少,少的如同她生命中的日子一样。
为了她的病,家里借了一屁股债。父亲带着她跑遍了所有的医院,大夫说她活不过十五岁。在十四岁那年父母抹着眼泪,悄悄的准备着她的后事。但从未放弃对她的治疗。二十几岁的哥哥,至今还没娶上媳妇。为了还债,父亲和哥哥远出打工。妈妈留在家里照顾她,种地干家务。农闲时,就在近门处打几天零工,填补家用。
她接受不了,别人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她,她更接受不了那个弃她而去的恋人。曾经的那些幸福和先天性的心脏病,让她时常有着轻生的念头,又舍不得家人,舍不得这个,让她和别人不一样的世界。
她惧怕死亡,虽然这是每个人都要迟早面对的事。
在一个个她用眼泪度过的黑夜,让她无数次想像着她死后的样子。所以她惧怕黑夜,黑夜不由让她想起,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漆黑狭小的棺材里,埋在阴冷潮湿的泥土中,见不到这个世上,唯一疼她爱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后改怎么办?
她不想死去,她要一直陪着她的亲人们。她想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给他们养老送终。她想和其它女孩一样,上学上班,挣钱谈对象,去商场买漂亮的衣服。她还想……
可……可她,就像灯笼外面的蜡烛,只要有风轻轻一吹,就会灰飞烟灭。想着想着,她的病就又犯了。
她的每一天,都是那么艰难无聊。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吃药。她最怕喝那些和自己命一样苦的中药。看见就想吐,可又不得不喝。
村子里能动弹的人都出去了,就连猫狗都很少见到。她每天只能陪着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看着在小村西山跌落的太阳,能从东山再升起来,就又是新的一天。她和他们一样,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自从今年,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已一天不如一天了,尽管每天都在吃药。脸上的颜色越发苍白,紫色的嘴唇已几乎接近了黑色。她更加害怕,看到紫色的东西了。她不敢照镜子,不敢一个人呆着。黑夜对她来说,就是死神的亲临。
曾经的恋人,渺无音讯。那些说在风中的甜言蜜语,那些发在水里的海誓山盟,同病魔一起,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折磨着她。她把凄凉无耐的眼泪咽下的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她不会怪怨任何人,这都是自己的命。
就在她摘下蝴蝶兰,紫色的花朵那天,她听到了他要结婚的消息,和打工的父亲受伤的消息。再加上病情的恶化,她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这些年,父母花在她身上的钱和心思,让她无法想象和面对。她在这个世上,只有还不清的债。死亡是唯一的选择和结果。也是对每个人的解脱。
这天下午,她给爸爸妈妈哥哥,包了他们最爱吃的饺子。虽然他们不在。夜里,她平静的坐在镜子面前,画好妆,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对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然后躺在床上,慢慢的闭上眼睛。
她想着她健健康康的样子,结婚时的样子,她走后家人痛苦的样子,和即将定格后的样子。她的眼角涌出了紫色的眼泪,这些眼泪,也许是她唯一,能够留在世上的。谁也不知道,她喝下那杯,结束她生命的液体时的感受。就在这个夜晚,所有的凄凉阴冷,黑暗叹息,都成为了永久的定格。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从小村的东山升起。可她,却再也没有从自己的梦里醒来。院子里的蝴蝶兰,又开出了紫色的花朵,花瓣上停留着一滴滴夜晚没有擦干的眼泪。这眼泪告诉世界,夜晚来过,她也曾来过。
一只紫色的蝴蝶,轻轻落在紫色的花瓣上,留下一滴紫色的眼泪之后。煽动着紫色的翅膀,在院子里徘徊了好久之后,慢慢向远方飞去。
作者简介:何万红,笔名何況,甘肃天水人,天水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水市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星星》《中国诗歌报》《中国诗歌文学精品》《甘肃日报》《天水文学》《天水晚报》、《天水周刊》《秦州文艺》、《关山文艺》等多家刊物及网络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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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感动
文/王军红
一个春日午后,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我随意翻阅着报纸,上小学的女儿走过来,偎依在我跟前玩,瞥见我头顶上有几根白发,挺显眼的,建议拔去。我表示同意,同时劝我家的野蛮女生细心点,不要把我拔疼,也不要殃及周边的黑发。
女儿咯咯笑着答应了,爬上沙发,半靠在我身上,开始寻找那几跟变异了的白发,她柔软的身体挨着我时,小心翼翼的,我感觉到她的呼吸都变得轻柔,我闭着眼睛安静地等着女儿帮我拔去白发,忽然间有一种时空静止的感觉,安然的、默契的、温馨的感受一种源于亲情的天伦之乐,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以后的日子里,清理我的白发成了女儿牵挂的事,而她已学会了扎马尾巴,却仍然喜欢每天早上由我来侍弄她的头发,这俨然成了我每天一丝不苟要完成的功课,有时还会为变个花样而大伤脑筋,即使睡眼惺忪中,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她梳个俏俏的马尾或编个精致的小辫。这一点一滴的关爱,一分一秒的期盼,相濡以沫的亲情于指缝间涓涓流出,悠远绵长。
近几年来喜欢摄影,慢慢地熟悉掌握了光影和调子之类的技术,去寻常巷陌拍摄老街小巷古院落以及居民生活场景成为业余爱好,摄影的好处就是通过直接表现自然,表现社会,从而表现自我。不仅有春华秋实,四季变幻,也有不经意间的邂逅,记忆中留下深深的印象。
那是去年初秋,在育生巷寻找“庭院深深深几许”老院落,行人少,巷道很安静,路上飘落着一层薄薄的树叶,脚踩上去有种柔软舒服的感觉,风中偶尔传来谁家一两声咳嗽声,我们徘徊在巷子里,专门等待五六点太阳的光辉像金子般洒落下来,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时的光线明亮而柔和,小巷、古树、庭院像镀了一层金,充满梦幻般美丽,流连在院子里,暮色将至,树影斑驳陆离,恍然有穿越时空的感觉,我们似乎成了从明清时代走来的人物,直到嘈杂声起又回到现实中。
果然那天收获颇丰,我们不仅拍到了古朴深沉的砖雕,美丽空灵的九眼井窗棂,垂花门墙角开的五光十色的小花,还拍到窗户下窃窃私语的母女俩,她们淡定安祥的神态令我着迷了许久,真是院子因人而生动,人因院子而隽永。后来只要提到育生巷,我总会想起那对融融怡怡的母女,一种熟悉的感动涌上心头。
后来在阅读国学经典时竟发现也有这种温暖的感动掠过心头,《论语》中记载孔子和弟子们之间的论道,孔子问诸位弟子各自的志向,当然,为国为民,为志为道的都有,大抵都很宏大,轮到曾皙(曾参的父亲)时,他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一番话竟把孔夫子感动得心旷神怡,喟然叹服。是啊,一袭春衫,长袖飘飘,几个大人,一群顽童,舞于沂水,歌咏而回。
这种情景我们是熟悉的,似乎触手可及,不再蜗居斗室,穿上宽松的衣服,乘着歌声的翅膀,放飞自由的心灵,沉浸在波光粼粼的沂水里,感受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意境,有多少凡俗的心结会打不开,有多少身心的疲惫会不消解呢?与其说曾皙为我们提供的是一段话,不如说是一种人生境界,从山水自然中悟道而达到天地人奇妙的统一,而且不涉及贫富贵贱,只要是有心人便能做到。因为曾皙,深奥晦涩的古老经典让人充满了亲切感,在修身持家治国平天下的恢宏著作中闪现出人性的光辉。
时光荏苒,每个人从懵懂稚子步步走来,积淀的爱越来越深,心里洞明,却讷于表达。眷眷亲情,悠悠友情,炽热的爱情,浓浓思乡之情,切切惜别之情,在艰难困苦中如雪中送炭般温暖过我们,在失意迷茫时如春风化雨般濡养过我们,也许铭心刻骨的其中之一就是我们前行的动力,奋斗的信念,人生理想的支柱。所谓的锦衣玉食,肥马轻裘或许都会忘记,而温暖的感动将会弥漫一生,陪伴一生。
作者简介:王军红笔名兰生天芳,天水市作协会员。在天水日报,秦州文艺,秦州微刊,西垂文苑,西山文艺,天水文学等平台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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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美妙叫品茶
文/孙素清
比我出闺阁还隆重,我里里外外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镜中的人儿笑我痴,可我不管那么多了。因为我今晚要去见一位素未谋面,有着清、雅、香的女子。我怀着一份优雅与自信,走进鼎龙茶庄,去触摸她的内心世界。
俗世的喧嚣已荡然无存,打量前厅,一种氛围紧紧地拥抱着我,我的心快乐地在飞,一个斗方映入我的眼帘,那个“茶”字最有味,我随邀请一个有茶香的女孩与我合影,我穿插在认识的,不认识的文友中打招呼,我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主人,茶室这么多的亲朋好友,我都一一问好,让他们感到一种久违的热情。
迈过第一道门槛,走进今晚的“拜谒五台山,相邀石家河”的颁奖主会场,我的感觉是“高、大、上” 。雅座上的嘉宾陆续坐好后,在曹雅丽老师甜美的主持声音中,颁奖仪式拉开了帷幕。听说茶艺师张芳菊会带着那位女子上场,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见茶艺师张芳菊展示着泡紫阳富硒绿茶的茶艺,她的动作高雅,如行云流水,我看到了只有通过屏幕才能看到的凤凰三点头,它表示对品茶人的尊敬,一股清香已然蔓开。由于今晚我坐得靠前,有幸得到了一小杯,我小呷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味,慢慢下咽,那缕缕茶香清爽而过。
“亲爱的,闻着我的气息了吗?”一个女子在问我,“谁?你是谁?”我连忙追问,“你要找的人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飘过,我无处追寻。我轻轻闭上眼,去压制我的急躁与不安,去体会茶的内心,随作诗一首:清晨的露珠,日月的精华/ 集一身优雅、一世清香/ 自然于心/偏喜爱那一抹绿叶/做文人墨客的好友/进千家万户/你是高雅的茶/你是平淡的茶。
接着,一曲琵琶《十送红军》的旋律,在陈建亚老师的手下悄然奏起,品茶是如此这般的美。我的心已醉,魂再舞,嘴巴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呵呵,茶神陆羽此刻是何心情呢?他的《茶经》传承得如此大雅,他是不是也与我们在一起,我寻遍每一个角落,始终不见他的身影,我似乎又顿悟,在雍老师、茶艺师、琴师、在坐的每一位人身上,都有他当年品茶谈人生的影子!
颁奖的流程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个个领奖人脸上洋溢着快乐;平台代表的主编一个个发言,传递着成功的喜悦;那美妙和着茶的韵,传递到我的每一根神经,散发着茶一样的清香,我在这样的氛围中,已浑然忘却自己,大胆地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朗诵着自己的拙作:
石家河的连翘/你轻舞,山坡笑/那金灿灿的黄/吉祥了/秦岭的石家河。
六十年的岁月/吹开了你青春的河/地下的根饮着琼浆/一株、两株……/摇曳着石家河的春光。
梯田着绿衣,桃花粉娇艳/怎比得上春日的金丝/与你缝制的霓裳我依偎在你的肩上/心湖再起初恋的篇章。
春风荡漾,霓裳翻/醉了白墙青瓦的石家河/那射箭场上可有心仪的英雄/捕捉你——连翘的心房。
还有好多获奖者的诗作,在文友的声情并茂中,洋溢着生活的乐章,下面是掌声不断。李三祥老师、杨志军老师,用照相机在捕捉我们的快乐,我们大家的手机照片,也在不停地刷屏、刷屏。
曹雅丽老师的气质始终感染着我,那微笑、那姿态,感染着会场的每一个人。接下来金霞老师的古琴演奏,一曲《梅花三弄》,娴熟的手指或拨、或挑、或滑,放佛把人领到一个幽静的山谷,身边是花、是草、是绿茵覆盖的小路。真是琴不醉人,人自醉啊!或许是金霞老师的兴趣所致,或许是听众的诚心,一曲意犹未尽,一曲《良宵引》又在金霞老师的手下弹起,在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茶庄,文友们都静静地将自己融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绝妙境地。而我在愉快的氛围中,仍在寻找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子。
“亲爱的,你看对面的茶室,我常在那与顾客品味生活的滋味”又是那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在我的耳旁私语。我抬头去看对面的茶室,室内高挂着宫灯,透着古典的味道,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天道”两个苍劲有力的字,有茶的地方一定有墨宝,而茶常常与书法艺术相伴而行。而屋内却空无一人,那个神秘的女子到底在哪里。
今晚的颁奖晚会选在鼎龙茶庄,我感到是在合适不过了,文友们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盘水果、一杯茶水。在颁奖的不太长间隙中,文友们不时地叙叙友情、问问好、拍拍照,我也与就近的兰友一边品茶,一边开心地说着话,此时茶不再是茶,而是一种心情。
一等奖颁发后,李栋老师的一首箫曲《春江花月夜》,文友们一个个都陶醉在婉转舒缓的萧声中,我忽然感到自己好有品味。是谁的笑声传来,细听来自于我的内心。今晚的颁奖很隆重,我好像偏离了主题,陶醉在茶室的温馨里,又好像在会场的主题里。当然,我仍在寻找那个清香优雅的女子。
“下面由茶艺师姚文婷老师展示本场的重头茶艺戏–紫阳富硒红茶茶艺展泡。”曹老师的话音刚落。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又飘过来:“我来了。”我的眼神四处捕捉,只见,一位飘如仙子的女子款款走来,那一袭白纱裙,那一抹绿色丝巾,那靓丽的青春娇容,她就是姚文婷。可我并没有找见那个女子的身影。只见姚茶艺师,用她那芊芊细指将水壶、青花盖碗等,或拿或放,一番赏茶、温杯、洗茶、冲泡后,她将一杯杯色、香、味具备的茶水,敬奉在前面坐着的嘉宾手中,在我们的品茶茗香中,姚茶艺师退场,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美,一种恬静地修养。
忽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刚才我也在场上。”明明是姚文婷茶艺师一个人在场,那个神秘的她在哪呢?难道她俩是一个人?
颁奖晚会接近尾声,我一晚上都被茶醉倒,但又似乎有点遗憾,那个女子到底在哪里,“美女,你在想啥,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子。”我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是她,你在哪里!我闻着你的味儿了!”我连忙问。“我就是紫阳富硒的红茶与绿茶!”我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最后一口茶水抿在嘴里,久久地品着,我的体内游走着女子的清、雅、香。难怪,每个茶艺师上来,她都说她在,她已经与茶艺师不分你我了,亲们,知道我找的女子是谁了吗?
随后是欢乐地合影,与依依不舍的告别……
走进夜色中,想想历时一个月的“拜谒五台山 ,相邀石家河”的采风活动 ,多像一壶泡好的茶水,茶香里有石居峰老师的热情,有三个微信平台主编、天水周刊王忠玉老师、直通天水胡亮老师、鼎龙茶庄的雍经理的友情,还有参与的每一位文友们的真情付出……
在这激情的五月,茶的清香阵阵袭来,我除了感动,还能有什么呢?亲爱的五台山!美丽的石家河!优雅的鼎龙茶庄!
在这激情的五月,我知道一位女子如茶,有一种美妙叫品茶……
作者简介:孙素清,甘肃天水人,天水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天水日报》《天水晚报》《秦州文艺》《天水周刊》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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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韭菜
文/墨馨
一个霁雨初晴的秋晨,我收拾停当,匆匆下楼,径直走向车棚,着急点卯。
车把上挂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是整整齐齐的一大捆韭菜,大概二斤多的样子。第一个念头是,妈妈来过!这么早?接着又想,来了怎么也不来家里呢?时间紧张,我顾不得多想,拿了韭菜折身回到家里,再去上班。
早上事情办得比较顺利,可以早点回家。做返还早,我赶紧拿来那装韭菜的塑料袋,一根根的择起来。或纤细,或肥胖的韭菜叶子,带着晨露的寒凉和泥土的芬芳,露水和叶面上的尘土和在一起,形成斑斑驳驳的泥水,我似乎看到妈妈早早起来出去散步,走到被征但还未启用的田地里,那里杂草丛生,可是这块地曾经的主人种过韭菜的地方,仍然长出那么多的韭菜,那葱茏的绿,一定是让在城市里楼房里,住了十来年的妈妈心花怒放。
妈妈当时一定是像见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满脸的激动和喜悦。她一定是想急急地把它们捡回来,我甚至都能想象,妈妈那那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欣喜若狂摘韭菜的情景,一定是!这些韭菜,是妈妈的心呐,她把它分成几份,四个孩子每人一份,不偏不倚,而每一根韭菜上都似乎带有妈妈的指尖传递的体温,每一根韭菜,都在向儿女传达着妈妈无限的关怀和爱意!
有时候特烦妈妈的无厘头和唠叨,可刚一走开,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呢?于是又懊恼的不行,只好又打电话给妈妈,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话,探探口气看她生气了没。人啊,有时候真的是矛盾的复合体。
妈妈把她的大把的美好年华都交给了家乡那十几亩地,可以说,她对土地的感情远胜于对我外公外婆的感情,她对田亩的依赖远胜于对爸爸的依赖,她对稼禾的呵护远胜于对自己的孩子。我们小时候,爸爸经常有病,啥也干不了,妈妈像个男人一样精心伺弄那十多亩薄田,要强的她很少请人帮忙,这么过了多少年。
后来爸爸走了,好多亲戚和村里人给妈妈出主意,让拿我给大弟换亲延续香火,让二弟招亲,再把三弟送人,并为妈妈张罗介绍一个又一个不是丧偶就是单身的男人,好让妈妈享受普通女人都该享受的安逸生活,我家那十多亩薄田也可多个帮手,可都遭到了妈妈坚定决绝的婉拒,她不愿自己的孩子看人眼色受人歧视,更不愿我们颠沛流离,妈妈咬着牙用她瘦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颓败的家,妈妈当时的坚强,我至今难以想象。
妈妈是个有志气的女人,她不羡慕村里和我们年纪相仿的姑娘小伙都早早订了亲,她硬是东挪西借卖牛卖猪供我们上学,送我们走出村子,走进城里,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并很有尊严的活着。我知道,我们都不优秀,但我们是妈妈的骄傲。我们不是很出色,但妈妈以我们为荣!如今,她被接到城里,她一直都不习惯城里的生活,每逢节假日,妈妈都会回去,少了三五天,多则一周或十几天。每次回去她都会到自家地里看看,,看看地里种了啥作物,长的怎么样。
看看自家田头的核桃树,果子多不多,早早就出来的我很难想象妈妈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那些她曾经劳作过的田里,又用怎样深情的目光掠过那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田或者那一行行绿油油的玉米,是看久违的老朋友的心情吗?还是时间长了回娘家看望父母激动?或者,是看望远别的孩子的喜悦?我不得而知,或许,都有吧?
打扫屋里久积的灰尘,清除院落屋后齐腰的杂草,妈妈一定会干得热火朝天吧?再到左邻右舍串串门,唠唠嗑,或碰上村里谁家的红白事情再给人家帮个忙,妈妈的心情一定是既轻松又愉悦的。妈妈在我们村里一直都人缘好,她每次回家,知道妈妈回来的村民或邻居都会给妈妈送来自己柴火烙的大饼,自家田里挖的洋芋,玉米行间种的豆角,田间地头撒的菠菜,左邻右舍做饭时会多做一份给妈妈端来,提前获悉妈妈要回来的邻居会提前帮妈妈把冷落多时的土炕烧热……
爱人边做饭边说,这么多韭菜,择净了分出一部分放冰箱里,剩下的切碎碎的,打几个鸡蛋和面搅成糊糊,我们晚上摊饼。话音刚落,妈妈的电话来了:“吃饭了吗?我早上出去在一片荒地里割了些韭菜,给你们几个一人分了一份,一顿吃不完,你要不就洗净切碎,打几个鸡蛋,搅些面糊糊摊饼子,娃不爱吃的话,你再把饼子切成菱形块炒了,真果香挺,你们试试!”
我和爱人对望一眼,笑了,暖意于眼底眉梢弥散开来。
妈妈,且许我用温和的语气,殷勤的问候,适时的看望,从不间断的牵挂和关心来温暖和陪伴您安稳度过后半生!
作者简介:墨馨,本名杨建华,甘肃天水。作品散见《天水晚报》《天水周刊》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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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星(毛体书法家、画家) 王红星,陕西陇县人,生于1962年10月,,中国书画家协会理事、世界华人书画艺术家协会会员、宝鸡市书法家协会会员、爱国书画艺术家、华夏文明传播使者、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书画家、中国当代优秀书画家,中国传统文化使者,陇州之窗驻站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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