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电子刊2020-165·总第865期
鸡鸣三兄弟
作者：刘乡文
1975年的秋天，鸡鸣尖已经是层林尽染，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宗艳、艳皇、开进三同学对这些景色已经熟视无睹，他们正忙着准备挑一担木柴和一袋子米去上学。
他们是鸡鸣中学初二年级的学生，在校住读。每周六下午放学后走二十多里山路回家，周日下午挑柴带米返校。
鸡鸣尖海拔九百多米，下山路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时而宽阔时而狭窄，这三个男生已经在这条路上来回四、五十次了，熟悉得说得出那里有块突出的大石块，那里有一段峭壁。山里孩子从小就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练就了灵巧的脚上功夫和不怕路途遥远只管有节奏地走路的淡定心态，所以尽管挑着五、六十斤的担子，擦汗的毛巾也湿透了，却丝毫不减他们的乐趣。他们边走边聊着《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被座山雕试探那场戏，崇拜杨子荣的英雄虎胆，憎恶座山雕的凶残狠毒。走了约十二里的山路，来到鸡鸣河的扣儿河边，过了河，坐在岸边歇息。
河宽水浅，河里有一些石块露出水面，那就算是过河的桥了。
“两岸青山相对出，一湾碧水映蓝天”艳皇脱口而出，“河里有鱼，我们去摸鱼吧。”开进说完就下了河，不一会儿还真抓住了一条三、四寸长的花斑鱼。他大声喊：“快来、快来，这鱼特别好吃，你们都来捉，今晚的晚饭就是它了。”宗艳一听，也来劲了，拉着艳皇下了河。
一个小时后，他们带着三大串鱼，满心欢喜地向着学校出发了。
约四点多钟，他们顺利地到达了学校。
宗艳安排三人行动：“我和艳皇负责称柴记账，开进负责帮厨，开完晚饭后，一起烤鱼，要争取准时上晚自习。”住读生们陆陆续续地挑着柴米到校了，宗艳、艳皇给他们一一称过并记账后，他们逐渐安顿下来。
班主任董老师看见三人在厨房里外熟练地忙碌着，嘱咐他们忙完后洗个澡换下汗湿的衣服，免得感冒，就放心地走了。
厨房里只有一个肖大师傅，管全校师生近250人的一日三餐及用水，忙不过来。所以，学校每天要派两个住读生帮厨。帮厨学生早晨五点钟起床，帮助烧大灶，煮粥；上午第四节课和下午第四节课帮助把饭分到各班的饭桶里，饭后帮助打扫卫生。学校提供学生帮厨这天的伙食。住读生们都愿意来帮厨。
宗艳等三人更是深受欢迎的帮厨生。忙到快六点钟时，他们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经肖师傅同意后，他们仨蹲在两个大灶前，专注地烤鱼，不敢讲话，免得被别人发现了。
语文杨老师提着空热水瓶来打开水，一走进厨房，就闻到烤鱼的香味：“小肖，好香的鱼啊，哪儿来的？”三个男生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解释？杨老师极善解人意：“我没有见过你们，只闻到了鱼香。你们快点吃完来上自习吧。”
晚自习铃声响过好一会儿了，同学们已经在安静地做作业。他们三人才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穿过讲台走到教室后排的座位上，坐下时拖动板凳的响声，全班同学都听见了。班长孟云皱着眉头说：“你们又迟到了，能不能安静点？”好几位同学侧过脸来瞪了他们一眼。
这三人自我感觉特好，他们自恃个头大点，常常不把同学们放在眼里。有哪个同学敢跟他们争论，他们挥着拳头大着嗓门，逼得对方撤退。很多同学怕他们三分，尽量离他们远点。也有让他们垂头丧气的时候：课堂被提问时垂着头，看着试卷上的分数时丧气。他们沮丧的时间不会很长，很快又会活跃起来，成为教室里的闹心，是让老师和同学有点头痛的主儿。
快下晚自习时，董老师来开班干部们会。说：“按照白庙河教育组要求，我们学校要完成采牛筋条叶的任务。下周天气雨水较少，我们班要上鸡鸣尖村里住一周采摘牛筋条叶，今天会议就是讨论如何完成这个任务，需要作哪些准备？请同学们说说。”班长孟云说：“我们班可能绝大多数同学没有踩过，请宗艳先说说？”宗艳说：“那我们三人先开个诸葛亮会吧。”什么诸葛亮会？“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啊。”董老师一听乐了，立即同意了。
宗艳把任务说完了，开进说：“首先要解决住的问题，我们张家垸村有八户人家，比你俩村人多，每家住五、六位同学就能住下全班。第二要解决吃饭问题，我家父母和姐姐可以帮助做饭。”艳皇说：“山上气温低，容易下雨，应要求同学们带长衣长裤、雨衣，薄被子。”宗艳说：“还要带砍柴刀、劳动手套、大蛇皮袋子这些采摘需要的工具。”宗艳把会议记录交给了董老师。董老师很高兴，说：“我聘请你们作为军师，帮助大家完成采摘任务。”全班同学鼓掌祝贺。董老师补充要求：“同学们要带上语文、数学书和作业本，早饭前要读语文，如果天下雨，我们就上课。我和杨老师跟同学们一起完成这次任务。明天准备一天，后天早饭后出发。”
星期二，师生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向着鸡鸣尖挺进。同学们很兴奋，很多人从来没有去过鸡鸣尖，对这次活动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对周围的美景赞叹不已，遇到险处相互提醒，安全过去了还挺自豪的。山路蜿蜒曲折，同学们无拘无束，笑语喧喧，山里的鸟儿也很好奇：“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一群群的鸟儿从头顶飞过，引起一阵阵的欢呼。董老师检查了每个同学的装备发现缺东少西的真不少，年长的杨老师是山里人，说：“不要紧，车到山前必有路。”
约十点多钟，师生们安全到了张家垸。开进立即和家里人一起，帮助安顿大家。宗艳和艳皇迅速回家送来豇豆、辣椒、茄子、黄瓜等新鲜菜，还送来十几把砍柴刀给没带刀的同学。刚刚养好腿伤的体育委员跃进负责做饭，他顾不上安放好自己的行李，迅速找到开进家厨房，洗净开进家平时用来煮猪食的大锅，烧水做饭了。在开进姐姐的指导下炒了三大脸盆菜。十二点钟，准时开了饭。
饭后，杨老师作战前讲话：“同学们，大家都知道，工业学大庆，大庆工人采油的钻头需要润滑油，而牛筋条叶就是制作润滑油的主要原材料，我们采摘牛筋条叶就是在为祖国献石油作贡献，这是十分有意义的活动。很多同学第一次采摘，请同学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第一，任务第二。”董老师说：“杨老师说得对。每天采摘的要称重，登记，每位同学的采摘总任务是60斤叶子，回校之后要评比。下午五点钟要往回走，山里黑了不好走。好了，同学们出发吧！”
同学们很快三三两两地隐没在山林里了。
天擦黑的时候，董老师等到了最后一个同学，也收集到了许多问题。
晩饭后，董老师召集诸葛亮会议，孟云先报告了情况：“今天下午，几乎所有同学都被山蚊子咬了，身上大疱小疱的，又痒又痛；有十五位同学腿上手臂上被树枝划出血了；有三个同学摔跤了，膝盖擦出了血；还有两位同学被野蜂子叮了，已经用丝瓜叶汁液涂抹了，现在还没有消肿。采摘的数量只有当天任务的四分之一，所有同学中只有宗艳、艳皇、开进完成了任务。”董老师说：“情况很严峻，如果不能处理好，同学们情绪会受影响，任务也难完成。”杨老师说：“董老师别着急。同学们第一次上山出现这些情况也是正常的，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嘛！我带了些清凉油、紫贡、碘酒、纱布等简单的药，可以解决一些简单问题。今天受伤的同学我已经帮他们处理了伤口，过几天会好的。为了防蚊子咬，可让同学们先涂点清凉油在手臂上。”宗艳说：“我建议把同学们分成三组，我们三人一人带一组，只有我们才能在这大山里不迷路，还能找到牛筋条叶多的地方。每个同学一定要穿长衣长裤，并扎紧裤腿，系紧鞋带，既防蚊子咬又防树枝划伤。同学们先砍回牛筋条枝子，背回来，晚上可以在院子里采摘叶子，产量应该会提高。”艳皇说：“今天晚上，建议每个同学都洗个热水澡，既消除疲乏又安抚情绪，睡个好觉，明天就好些的。”董老师心里安稳了，一一布置下去。跃进一锅又一锅地烧热水，直到最后一个同学用完水才最后洗澡睡去。
星期三天气晴好。天刚亮，听到杨老师在院子里吟诵“岳阳楼记”，他声音清亮，抑扬顿挫，有时声调悠长，有时低沉浑厚，在这寂静的清晨，一句句都浸入到同学们心里，同学们想象到杨老师手托书本，面向群山笔直站立，摇头晃脑，全身心投入的陶醉，一个个静悄悄地着衣取书，站到杨老师身后，跟着老师的节奏诵读起来。声音渐渐变大，队伍变得整齐，师生齐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场面成为这偏远山村的奇观。早起的村民远远地驻足聆听，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依依不舍地走进田地里劳作。早饭后，村民们送来自留地里的蔬菜，解决了师生的吃菜问题。
按照昨晚的决定，同学们分三路进山了。约十点钟，同学们背着第一捆牛筋条回来了，喝水稍事休息后，再进山上去，十二点前，第二捆牛筋条背回来了。下午，每个同学都背回来了两捆牛筋条。晚饭后，大家都在院子里，就着月光采摘叶子装进袋子，称重记账后，再把叶子装进大麻布袋中。约有一半的同学没有手套，勒了不多久，手开始痛。艳皇提议，有手套的同学分一只手套给没有手套的同学，带着手套勒叶子。同学们照做了，果然好了很多。
星期四。早上六点钟，开放和九个男生组成运输组，挑着装好的牛筋条叶送回学校。早读的同学们被天边的朝霞惊呆了：慢慢变幻的霞光映红了东边天空，太阳早早地跳出了远处的山峦，不断被彩云遮住又跳出，像在上演一场彩云追日之喜剧。杨老师有些担忧：“朝霞不出门”这农家谚语表明今天有雨。董老师在犹豫：“今天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如果不让学生上山，采摘任务恐怕是完成不了，如果让学生上山，万一遇上暴雨学生怎么办？”董老师紧急召集诸葛亮会议。开进说：“现在是秋天，不会有太大的雨的，现在没有下雨，我们抓紧时间去，如果天上乌云变厚了，我们赶紧回。”宗艳、艳皇也同意这意见。董老师要求同学们，一定要听从带队的指挥，如果雨来了，千万不要恋战，迅速撤回。
上午云层慢慢淡了，还出了薄花花的太阳，同学们依然背了两捆牛筋条枝子回来了。运输组赶回村里吃了午饭。大家可能忘了要下雨的预警，下午继续上山去。就在同学们在砍第二捆枝条时，风云突变，大块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在同学们头顶集结，开进一看，大声叫喊：“快快回去，要下大雨了！”听到的同学一边丢下树枝往回跑，一边大声喊：“要下大雨了！”各小组大声喊叫各自组员，找齐了人，迅速往回跑。眼看还有二三十米就回到村里了，大雨忍不住了，噼里叭啦地砸了下来，同学们脸上汗水雨水交织，衣服湿透了，一边跑一边抹去脸上的水，还不停地哈哈大笑，正好洗个雨水浴！杨老师见状，大声说：“同学们别乐了，赶紧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避免感冒。”又嘱咐跃进：“晚上，给同学们煮姜糖水祛寒。”
星期五。雨后山格外清秀，空气甜丝丝的。运输组继续送叶子回学校。早饭后，董老师说：“如果今天能够完成剩下的任务，我们明天一起登鸡鸣尖！”“好啊！”大家已经熟练了，信心十足地上山了，上午很顺利。
下午，到晩饭时间了，董老师反复清点人数，怎么少了两人？找来三个组长询问，才知道是开进那组的金元和学斌两人还没有回来。开进说：“山里黑得快，得趁现在赶紧找人，我回来的时候喊过他们，他们也答应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有可能是迷路了。”宗艳说：“是的，我们分别带三个人分三路去找，尽快找到他俩。”董老师同意了。通知跃进留一脸盆菜和饭，其他的同学先开饭。
三个找人小组出发了。他们边走边喊：“金元——、学娬——”“金元——、学斌——”，喊声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他们离村庄越来越远。董老师心急如焚，焦虑不安，在村口不停地踱步。杨老师来了，说：“别着急，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的。”开进走了约三里路，看见前面有两个黑影在移动，他大喊：“金元、学斌”，黑影停下来了，真是金元和学斌！开进对着山大声喊：“找到了，找到了！”另外两个小组回应：“回来了。”他们边背上两大捆牛筋条枝往回走，边听金元和学斌介绍迷路的经过。
原来，这两人个头小，力气也小，前三天都没有完成任务，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们想不能拖班级后腿，影响大家明天登鸡鸣尖山顶。所以，他们想今天一定要多砍一些。开进喊大家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砍完。等他们打好捆准备回去时，又走岔了路，越走越不熟悉，他们只有再回到原处，好不容易找到路，就迟了。他们很感谢同学们来找到他们。
见到所有同学安然无恙地回村了，董老师才放下心来。
晚上，孟云报告董老师：“全班采摘牛筯条叶共1988斤，超额完成了任务。”董老师高兴地宣布：“明天上午登顶鸡鸣尖，午饭后返校。”
星期六天气格外晴好，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跟着开进上山。山高林密，小路节节升高。很多路段是由石块铺成的台阶，经年累月，这些石块被磨得光光滑滑的，有的还是透亮的。踩在这些石块上，同学们感受到厚重的历史感。半山腰，一座全由石条盖成的小庙里还有香火，附近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通过这种方式祈求神灵的保佑，实现他们的心愿。来到一面峭壁，见有一条铁索垂下，铁索旁边有一道陡峭的台阶，台阶只有五寸来长，四寸宽，只能供一人通过。同学们拉着铁索向上攀爬，后一人的头几乎就贴着前一人的脚。同学们小心谨慎地鼓足力气，终于爬完了这一百多米的天梯。上了天梯，眼前巍然矗立的超大石块就是鸡冠石。董老师让艳皇对鸡鸣尖作个简介。艳皇说：“据“康熙罗田县志”记载该山山石矗立如笋，四围陡绝，山顶昔建有铁瓦真武庙，康熙17年（公元1679年）白昼自焚，后又重建，必牵铁索上山始能至庙，庙旁悬一石，状若鸡冠，山下居民有闻山上有鸡鸣声，故名鸡鸣尖。鸡鸣尖海拔988.1米，属大别山天堂寨支脉，毗邻天堂湖风景区。”同学们看到了真武庙里焚过的石头，似乎看到了那场大火，那或许是天火？董老师、宗艳、艳皇、开进和一些胆大的同学爬上了鸡冠石。真的是一览众山小啊！看哪！山体连绵起伏，森林茂密，色彩斑斓，浑然天成。同学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觉眼睛象不够用了，陶醉在这磅礴的美景里。调皮的开进捏着鼻子，向着天空，高声大叫：“咯个咯————”，董老师和众男生一起仰天大叫：“咯个咯————”，这高亢嘹亮的叫声在鸡鸣尖上空穿越了时空，与那古老的鸡鸣声合在了一起，同学们沉浸在与历史相联，与大自然相融的美妙感受中。
午饭后， 师生们依依不舍地告别村民，告别鸡鸣尖，背着行李，准备回校了。董老师对宗艳说：“这一周你们很辛苦了，你们就在家里休息吧。”宗艳看到运输组的任务很重，说：“我们三人参加运输组吧，跟大家一起把叶子全部送回学校。”同学们听了，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牛筋条叶晒满了学校操场，金灿灿的，厚厚地象被子。一下课，对面初一的同学在这被子上打叶子仗，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相互追逐用叶子砸来砸去。初二（二）班的同学看了心疼，那是我们流汗流血从山上采摘来的呀！被你们这么不珍惜！开进二话不说，冲上去抓住一个闹得欢的同学，带回教室，艳皇、宗艳立即围上去，三人把这小子围在中间，开进生气地瞪着大眼睛，大声训斥他：“你没长眼睛吗？你们班再有人敢玩叶子，我一定找你！”艳皇、宗艳也在旁边附和。直到这小子保证不再玩了，并保证其他同学也不玩了，才放他回去了。对面的同学一次就被治住了。从此，牛筋条叶安静地在阳光下变干，之后，被送往供销社，再之后就是去做润滑油了吧。学校按每斤八分钱得了一笔钱，用作买教学用品和学生奖励。
总结会上，董老师要求大家根据采摘数量和劳动态度投票评议一、二、三等奖，同学们全票评定宗艳、艳皇、开进获得一等奖。他们每人获得了每本八分钱的六个大、小字本奖励，看着他们领奖，全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中，他们轻轻地坐下来，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同学们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和尊重。
2020年7月19日于花山碧桂园
作 者 简 介
刘乡文，女，研究生学历，中学高级数学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曾任教于罗田县一中、华中科技大学附属中学，担任过学校教科处主任、县人大常委会委员等职务。荣获过县三八红旗手、武汉市优秀青年教师等荣誉称号。在《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湖北招生》、《中学数学》等杂志发表论文十余篇，有诗作获得省级奖励，在《九天文学》杂志、《湖北文学》《世外桃源美文美声》等网络平台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二十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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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桃源美文美声
世外桃源美文美声创办于2016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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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 编：余禄珍（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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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简介：真真，原名余禄珍，女，汉族，1966年，籍贯广东兴宁，现居广州市。系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有部分诗歌录入《来自时光深处的约定》诗集。网易博客发表过千余篇作品，曾担任五十多个圈子管理(圈主)；曾在网易创办文学圈有《桃花艺苑》、《自由岛乐园》、《希望之星》、《博圈联盟总部》、《江南诗画艺术院》、《红月亮诗画艺术社》。创办微信公众号《江南诗画艺术院》并担任其院长兼总编、《世外桃源美文美声》总编及《红月亮诗画艺术社》社长兼总编。2018年6月18日在今日头条创办《红月亮诗画艺苑》头条号，2019年4月18日在美篇创办《江南诗画艺术院》圈子，2020年4月3日在百度创办《江月醉桃源》百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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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真真
世外桃源美文美声 ‖ 鸡鸣三兄弟（短篇小说）作者：刘乡文【第865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