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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气不足与大气下陷的不同(大气下陷又兼肾阴虚,桂枝“可上可下”有大用 |张锡纯语音文字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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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早上好,今天我们接着来讲张锡纯看病的故事,接着来讲大气下陷。争取我们把大气下陷给讲透。
今天讲的这个患者四十八岁,年过四十了,中年以后了。“素有喘病”,喘病现在大家见得不多,但真的见到喘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个挺吓人的。张口抬肩那么喘,要使劲的喘,现在我们都有暖气,做饭都用炉子,过去是用柴火的,而且冬天用煤、用柴火取暖,一封闭上以后人的呼吸系统容易受影响。所以过去喘病的人特别多,尤其在北方,我们是经常能见到的,这个人的喘病一受到外寒,稍微寒风吹到一点就开始发作,所以每年都反复发作两、三次,这是一个老病。每次发病的时候,医生就给小青龙加石膏汤,这个小青龙汤我们讲过,外寒内饮。当一个人体内有水湿,外寒重的时候,就会出现咳喘的情况,就用小青龙汤,散外寒化里饮就行。如果有内热的话,我们再加生石膏,所以医生就给他小青龙加石膏汤,用上就有效,估计习以为常了。这次一下发作了,结果反复发作特别厉害,“大喘昼夜不止”,这喘的白天晚上不止,医生按照以前的方子投下去了,给开了,但是喝两剂,“分毫无效”,一点效果都没有。讲到这大家一想,这又是一个呼吸系统的喘病,实际上讲到后边您就知道了,这里边另有玄机。
这时候就把张锡纯请来了,张锡纯一诊他脉,“其脉数至六至”,跳的比较快,一呼一吸间跳六次,“兼有沉濡之象”,这个脉沉还没力气,张锡纯判断这个人脉跳的这么快是“阴虚不能纳气”,准确的说是肾阴不足不能纳气。为什么呢?因为中医认为肾主纳气,所以呼吸的时候,我们吸气的力量是肾主的,如果肾气不足的话,这个纳气的功能就下降,所以人吸气的能力就下降。这个人为什么会喘呢?可能是他吸气的能力下降,所以气往上走,所以“气机上逆而作喘也”。这时候治疗怎么治呢?正常应该补肾,增加肾纳气的能力,然后一般再加点降气之药,这气机是往下走的,因为您现在喘是气高不返,往上去,我让你往下来。但是张锡纯像这样的名医他多个心眼,他一想这脉是没力气的,沉濡,这时候我再给你加降气之药,你这中气能不固持的住?所以张锡纯就多个心眼,于是就没用降气之品,单用补肾的,用熟地黄,熟地黄是补肾精的,生山药大补肺脾肾三脏,这也是有补肾的作用,然后再加上枸杞子,熟地黄、生山药、枸杞子都是补精的,玄参有滋阴养阴液的作用,所以这几味药都是大补真阴之品,这真阴我们可以理解成阴,也可以理解成精。
所以大家看张锡纯这时候是着手于补肾的,然后用这些药熬汤,送服人参小块,把人参切成小块,然后用这药汤把人参小块送下去,冲下去,为什么这么喝呢?我们前面讲过,这是古代名医的用法,比如说徐灵胎就这么用过,这人参是补气的,你在上焦它补心肺之气,补脾气,如果你让它变成小块,在下焦慢慢化开它就能补肾气,所以这是张锡纯的妙用,有时候他人参配赭石也是,往下走让你补下焦的肾气。
这个方子连服了三剂,这喘就见轻了,但是仍然没有停止,大概好像好了一半。张锡纯复诊的时候就琢磨了,正常的这方应该能治好病了,怎么好了一半呢?这时候开始仔细观察了。张锡纯观察的时候发现这人有个特点,就是这患者特别喜欢让人捶他后背,为什么要捶后背呢?他自己说这后背经常发紧,感觉特别紧,然后大家给我捶一捶,我觉得很轻松,然后呼吸感觉也舒畅一些,然后张锡纯这时候再号脉,“其脉已不数”,就跳得没那么快了,说明阴虚肾气不足状态已经改善了,肾阴已经得到滋养了。但是仍然沉濡,仍然没有力气,在这种情况下张锡纯就开始琢磨了,因为其中必有原因。于是就问他说,你这次发病有什么特点?这发病什么引起的?跟什么有关?这患者自己说的,我曾努力搬运重物,曾经努力使劲搬重的东西,当时就觉得“气分不舒”,呼吸就开始觉得不顺畅了,有问题了,过了两、三天就开始发喘了。张锡纯这一听才知道,恍然大悟,这是什么?这是大气下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气下陷,跟这肾气不足、肾虚不能纳气合并在一起了,所以您看这位,虚到什么程度了。肾虚,肾气不能纳气导致这人往里吸气的时候感觉很吃力,大气下陷什么时候感觉吃力呢?是往外呼气的时候感觉吃力,因为呼气的时候气机要往外走,气往外来,他气陷在腹中往下来,往下走,这时候往高处,往上边去呼气就会感觉很吃力,所以大气下陷的人,张锡纯认为有个明显特征,就是在呼气的时候感觉特别吃力,所以张锡纯恍然大悟,原来我给他补肾纳气,只治了一半,他吸气我给治了,大气下陷导致的呼气困难,这半没治,所以他喘的病症只好了一半。
对于这个事其实张锡纯分的特别仔细,张锡纯在很多地方一再的说,他就分析呼和吸两者的区别,说憋闷和气短,上不来气等等的区别,他一直在区分这个。但是我觉得,我们只要分一个虚一个实就行了,当你大气下陷心肺功能受影响的时候,严格的说呼和吸都受影响,如果非要区分呼和吸,有时候就陷入教条了,像张锡纯这样的专家,他有时候为了把这事讲的特别清晰,他要分析的特别细,但是我们别陷入迷局里边去,别非要区分我这到底呼费劲还是吸费劲,你要这么琢磨可就坏了,只要大气下陷无论是呼和吸都是很吃力的,我们只要知道这个吃力不是因为憋闷而引起的,而是因为无力而引起的就行了,就是你没劲,当这人呼气和吸气,尤其是呼气都没劲的时候,这人得虚到什么程度。所以大气下陷确实是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出现的。
张锡纯明白这事以后,知道是大气下陷,我要给他补大气,大气下陷的时候补用升陷汤补,应该往上提升,但是这提升他肾不纳气,这气高不返又容易出问题,所以张锡纯在方子里边升麻、柴胡、桔梗都没用,他说不敢用,这用完了怕又导致这气机上逆,所以用桂枝三钱代之,这就是张锡纯的解释,在其他医案里边也有这样的情况,当张锡纯碰到这人,同时肾不纳气,肾气不足,这时候提升之药也不敢乱用,所以他用桂枝,为什么用桂枝呢?因为桂枝这药,张锡纯认为可上可下。我们通常认为桂枝是温通经脉、温通经络的,所以《伤寒论》第一篇,第一个方子桂枝汤就用的桂枝,取的主要是桂枝温通经络,有散寒的作用。桂枝它的品性是条达的,特别舒畅的,所以张锡纯认为它能够引脏腑之气上行,真气上行,所以气机往上走,同时又能降逆气。当你气机上逆的时候,桂枝又能往下降气,所以张仲景的桂枝加桂汤能够治疗奔豚,就气往上冲那种状态,去降逆气。肝气上逆的时候,桂枝也能把上逆之肝气给你往下降。这是什么原因呢?张锡纯认为桂枝这个药有它的特点,味辛,而且在秋天开花,得津气,就是秋天得津气非常充足,所以它有津的品性,善于平肝木,所以肝火往上冲的时候,桂枝能够把这肝气往下降,同时桂枝的树枝往上走,所以它能够往上升这个气,能升陷。
所以张锡纯在遇到没法用柴胡、升麻和桔梗的时候,往往用桂枝这味药。因为桂枝这味药实在神奇,能上能下,不至于导致气机一下往上走,又回不来了。这方子里边张锡纯又把知母加了一倍,然后加玄参四钱,这是清凉之药,凉润之药。这方子效果怎么样?“连服数剂”,这患者就痊愈了。所以大家看,对于这种情况复杂的患者中医治起来是非常讲究技巧的,张锡纯就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所以他治病为什么效果好?整个下来一共才几副药就好了,思考的特别细致。
我们从这方里边学习什么?诊断要点,这里边有个细节,就是张锡纯看到这人呼吸有点吃力,而且自己说自己后背发紧,需要别人来给他捶一捶才觉得舒服的时候,张锡纯突然觉得这里边有问题。这是什么情况?跟各位讲一讲,我经常看到有人说自己后背发紧,我们也确实经常看到有的老人需要别人给捶一捶后背才觉得舒服,为什么会后背发紧呢?这里边原因应该很多的,有的人确实气机瘀阻,有的人阳气不振会这样。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大气下陷,大气下陷的时候人的呼吸会无力,所以会感觉到呼吸不畅,这个时候周身经络都受影响,都不畅,最受影响是哪呢?其实有个地方容易被忽略,就是后背。我们在分析人体问题的时候一定要把身体看作一个整体,我们一定要看到病的一方面,要知道另外一方面。比如说我们看到很多颈椎病,您看到颈椎病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跟咽喉部分会有关?这是一前一后,您咽喉部分经常气机瘀阻,比如说这有些炎症,有些咽炎各种东西,您前边有问题,您就没觉得它会引起后边的问题吗?所以我们考虑颈椎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有些问题是前边咽喉部分引起的,逐渐的不断刺激,像这样的人就更容易出现颈椎的问题。当你想到腰部腰椎的问题的时候,看到腰椎问题,您能不能想到跟前面的腹部有问题呢?如果您的腹部经常有问题,一个大胖子,里边痰湿很重,您觉得会不会影响到后边这个腰椎呢?因为我们身体是一阴一阳,前后都是相对应的,所以我们看到前边病要知道后边病,看到后边病要想到前边病。真正的治疗应该是全身通盘考虑的,就像这大气下陷一样。当您胸中大气下陷呼吸功能出问题,气血循行无力的时候,很多人会感觉后背发紧,感觉后背很重,甚至感觉后背发凉等等,所以像张锡纯看到这个患者喜欢别人给他捶后背,这个捶一定不是使劲捶,而是轻轻的往上这么敲一敲,敲一敲振奋气机,所以就会感觉到,呼吸好像能通畅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再观察到他,这人呼吸感觉无力,气短,呼吸感觉有点吃力的话,那么你可以想,这是不是大气下陷导致的,所以这也是一个大气下陷的诊断依据。所以有的时候我们看病一定要看到甲症状,你要联想到乙,就是这两个是不是在一起的,看到阴要想到阳,一定要有全面的考虑。所以我们这么给大家详细分析下来,大家就知道,原来大气下陷会引起身体各个部位的问题,其实身体是个整体,我慢慢把这些症状全给收集齐以后,您就该知道大气下陷到底会有哪些问题了。
今天我们就聊到这,我们学到了一个诊断依据,我们学会了看病要看到A,想到B,看到阴想到阳等等,我们学到的是一个思考的方式,像张锡纯这样的医案,人家写的很简单,没多给你写,我们要看到医案背后的东西,这样就能够启发我们的中医思维。
今天我就聊到这,非常感谢大家的收听,明天这个时间接着给大家讲张锡纯是怎么看病的,我们明天不见不散。
语音◎罗大伦 | 编辑◎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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