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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穿越祁连
文/朱泉利
从扁都口进入，途经大山深处的祁连县城，南北贯穿巍巍祁连山，这条公路被称为中国最美公路。
一路很注意地看着路牌，还是有一处漏看了，没有走进山丹军马场的路口。山丹军马场是世界上最大的军马场，当年由霍去病首建，为以后历朝历代培育战马。看图片应该是一片广袤的、水草丰美、骏马奔腾的大草原。
越往里走，山势变得越陡峭，脆弱的植被像一张巨大的绿色地毯，从道旁延伸到山坡上，有点像城市里刚刚修剪过的草坪，短而柔软。只是这些草坪长了几万年，永远也只是这么高。断层处看到它们的根连着根、相互缠绕着，深深地扎根于贫瘠的泥土里，根的长度大大超过了外露的径叶。这里的植被如果被人为破坏，需要上百年才能自然恢复。
八月初的天说变就变，忽然一阵阵雨袭来，连忙穿上所有带的衣服，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227国道上车辆很少，看到一片开阔地，把车停下来，走进这高原上的草原。雨霁天晴，天边出现了一条绚丽的彩虹，可能是空气质量比较好吧，彩虹的赤、橙、黄、绿特别清晰，如动画片儿里主人公梦中的一般。小心地一步一步地踩着柔软的、广袤的草原上，心也就变得柔软起来。若不是远处蜿蜒的公路和高大的输电铁塔，会以为回到了古时苏武牧羊的时代。
祁连山里往往有一些奇特的自然现象，“六月飘雪”自不用说，有时天边乌云突然局部散开，强烈的阳光从云洞中泻下，留下条条竖向的光痕，亦幻亦梦，正如：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有时看到天际一幅幕帘，那是雨幕，那里正在大雨如注，形成了“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观。
已经临近祁连县城了，停车休息，忽然发现草地上有很多草原鼠，怯生生地看着我们。连忙拿出相机，拍了很多草原鼠呆萌的照片。这里临近县城，草势明显好于其他地方，草场被铁丝网隔开，应该是轮牧，保护草场的。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去草场上翻跟头、侧手翻，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仰面躺在草地上，绕着二郎腿，嘴里衔着一根青草，草的香味在口中弥漫，认真地思考一下人生，把自已融入这大自然的美景中。
草原鼠路的另一边，是一个狂野的、几百米宽的河道。刚刚下过雨，浑浊的水喧嚣着，从河道滚过。乌云缝隙里透过的光洒在山坡上，草色翠绿；云彩的暗影投在山坡上，草色深绿。远看山坡，像一幅色彩斑澜的斑驳的油画，光影变幻着、游走着，旖旎于这了无人迹的大山之中。
祁连县城不大，黄昏时到达。连问了几家酒店均已客满，无奈住了一个一层开饭馆、二层开宾馆的地方，脏，晚上只好和衣而睡。没有洗澡，太冷，怕感冒，这里海拔2787米，如果感冒了会得肺水肿，有生命危险。浓重的羊膻味混合着饭菜的味道伴随我度过了一晚。
次日，迎着初升的朝阳，爬上了不远处的卓尔山，其实这是第一次爬上祁连山，前边全是在行驶在山坳里。随着山路爬高，眼前景色像万花筒一样转换着。绿油油的青稞随风摇摆，穗子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发出贼亮的光点，也折射出这原始、纯洁、一尘不染的高原。麦芒直直地冲着天际，仔细观察，这不是和大麦一模一样吗？是的，但是它叫青稞，八月初还没有成熟，大麦在这里无法生存。黄一点的是草场，沿着山坡蜿蜒而去，消除在远处的暗影里。更黄一些的是油菜，稀稀落落地开着黄花，远没有扁都口那么鲜艳繁盛，这里的气候条件已经不适合油菜生长了。
河道视线的尽头是一片黑魆魆的森林。看形状像针叶松，覆盖了一个个山头，有了雪豹、岩羊、狼的藏身之处。而山沟里依然是青稞、油菜和草场，那是人类的地盘——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
在几乎平射过来的晨曦里，山的皱褶显得越发的壮美，是地球衰老了吗？这么多的枯皱皮。在阳光下，绿地毯向山坡延伸，忽然不见了，成了一个暗影，再往前又是一个暗影，那是山沟的阴面。山顶就要到了，露出了赤红色，那是山的颜色，没看出来，这里也是丹霞地貌，只是大部分被植被覆盖了。这里应该是禁牧的，在这幅画卷里，一条牧羊人的小道儿也没找到，更远处的山峦，掩映在一片若隐若现的薄雾里，这才是地球的本色。
高原上的草地是不能近看的，在这片保护最好的草地上，近看大部分草已枯黄，零星地开着一些白色、紫色的、黄色的小花，如果遇到干旱，这些花就会提前开放结出种子，给来年留下生命的希望。
沿着甬道继续前行，游人越来越多，及至烽火台，已经像游八达岭长城一样摩肩接踵、步履艰难。在最高处回望祁连县城是那样的渺小，如地球身上长出的虱子，蛰伏在这地球的皱褶里。忽然想到，人也许是地球的外来物种吧，直立行走、无体毛、无天敌、索取无度，横行于这美丽的地球之上。
褶皱
翻越4120米的大冬树垭口时，又是跑、又是跳，第一次感到了头痛，也是第一次轻微的“高反”。去九寨、黄龙的时候，也翻过4200米的大山，因为是旅游车，没有停留，一会儿就过去了，没有感到高反。三年后在西藏羌塘，过了两个月的艰苦生活，天天处于高反状态，两个月爆瘦12斤，那才是真正的高反。最高到达5200多米，在地球空间上，相当于高空中飞行了两个月。
祁连为匈奴语，意为“天”，那么祁连山就是与天比高的山了。卓尔为藏语，意为“美丽红润的皇后”，那么这大山深处，也一定是古代各民族杂居、征战的地方了。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朱泉利：1965年11月6日出生于陕西省泾阳县，1988年毕业于西北工业大学。工作于西北电力建设第三工程公司，高级工程师。
尝过各种文化快餐之后，才知道文字是一种值得品味、咀嚼的载体，用文字记录生活。
END
往期回顾：
【三秦文学】朱泉利：【扁都口】（游记）
【三秦文学】朱泉利：【神奇的冰沟丹霞】(游记）
【三秦文学】朱泉利：【西路军折戟沉沙的张掖】（散文）
本期编辑：鱼儿姐姐三秦文学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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