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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伴 儿
文/陈旭
初见它是个秋天，树叶正黄得热闹，天也蓝得刺眼，在那个喧嚣的街角，我一眼就看到了它！难道孤独也有磁场，总会让目光不期而遇？我放慢脚步，斜着眼睛偷偷看它，它却回应的磊落，可深邃的眼神还是暗透警惕。我停下脚步，它仰头凝望着我，肌肉暗暗发力，尾巴收紧，露出指甲扣在地上，随时准备为我下一个动作做出反应。第一次见面，我没敢蹲下，站在它面前不敢靠近，它也假装一动不动，我们就那么直直地对望了五分钟，我在看它，它，也在看我。我读懂了它的眼神，那天，是我们的第一天，它第一天来这儿，我也是……
它是一只小猫，可能也就三四个月大，一根粗粗的胶绳子拴在它小小的脖子上，另一头连接着旁边高高的大槐树，它和树挨的很紧很紧，以便获取更多来自“树爷爷”的安全感。一身短毛黑光油亮，眼睛是黑的、下巴是黑的、耳朵是黑的、尾巴是黑的，但肚皮和爪子前半部分，以及那半个苹果大的小脸却是白的，我想叫它小小，因为它真的太小，那用来吓人的小爪子粉嫩嫩的，奶凶奶凶的可爱极了，我不想吓到它，慢慢走开了，回头看它时居然被它发现了，它那刚有些放松的肌肉又瞬间紧绷起来，回应它一个大大的笑容后我快步离开，有些高兴，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装胆大的胆小鬼，和我一样的呢！ 每天中午我都要经过那里回宿舍去，总会在路过时，刻意放慢脚步，使劲转头看它，大概有长达两月的时间它总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怯生生地打探着这个陌生的十字路口，小小很爱晒太阳，都不怎么动的，蹲坐在阳光下，旁边拉出一个长长的黑影子。有时候看到它蔫蔫的，我一路都会揣摩它在想什么，是不是看到那正在过马路的老奶奶，骑着小三轮的爷爷、水果摊的男男女女、送孩子上学的爸爸妈妈……忽然用猫语发问“他们是谁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呢？”良久后发现并没有人回应它，于是吐出粉嫩的舌头舔舔爪子，使劲地揉揉眼睛仔细环顾周围，猛地醒悟“噢，好像只有我一个了，这里只有我一只猫……”
我心中默念，“没关系，以后有我陪你”。冬至那天，我惊喜的发现，小小多了一间小屋子，一个纸盒子，它开始尝试离开树每天卧在盒子里。下雨了，小小在树荫下避雨，我老远就看到了那个小黑点，有点疑惑它怎么出来了，原来是雨淋湿了纸盒，它又回到了树下。北方的风总在下雨天格外刺骨，看着它蜷缩的样子我心中万分不忍，想为它做点什么，却被它后退的脚步阻拦，只能无奈转身，我甚至有些痛恨它的主人为什么只用一根绳来养它？一场又一场雨后，雪花悄然而至，大瓣大瓣的雪花飘落在小小身上，它像掉进盐堆里滚了一圈，浑身扎满了晶莹的白色，整个身体好像大了一圈。它似乎闷闷不乐，依旧蹲着，用埋怨的眼神欣赏这让它“变身”的生命里的第一场雪。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不知在第几场雪时小小又更新了公寓，变成一个大大的泡沫盒子，比小小的身体大得多，显得格外别扭，总觉得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的鞋，可我忽略了小小会长大。
是的，小小长大了，不仅是身体，连它的胆子也大了很多，我路过时它不再胆怯，也不再蹲着，总是斜斜躺着，慵懒地瞥我一眼，再闭上眼睛假寐，四只腿惬意地搭在地上，好不舒服！看来一年的时间已经让它足够熟悉这里的一切，在曾经的陌生中找到了最舒服的状态，虽然它对我依旧爱理不理，可看到它舒服的姿态，我总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多了些暖暖的甜意。
最近我们办公室来了个小妹妹，小妹妹很粘人，不喜欢走路，中午总嚷嚷着拉我骑“liuliu”也就是“青桔”，这个一出现就迅速风靡在小县城的共享电动车。她骑在前面，我坐在车后面的二维码上，经过十字路口时还是会望向那个角落，有天突然看到小小旁边十米左右出现了一个绑在树上的同款配置小橘猫，小小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瞄小橘猫，可能是有小小的陪伴，小橘猫比它适应能力强得多，很快地度过了忐忑期，这会已经舒服地躺在旁边的树下晒太阳了。你看，小小，人家都知道躺着晒太阳，你干嘛蹲了那么久才肯卸下防备，真是个胆小的笨笨。不过小小有伴了，可真替它高兴，我也使劲搂了搂妹妹的腰，把脸埋在妹妹背上藏起开心的眼泪。
昨天，我惊喜万分地发现，小小的旁边竟然躺了一只小小花猫，和它绑在同一棵树上，两只猫在泡沫盒顶上摆着相同的姿势沐浴阳光，不用多言，小小又多了个伴，可能还是它手把手教导的。看来今年冬天我能在这里欣赏到三只雪花猫，用同样的姿势相互陪伴……我紧了紧拉着身边小姐妹的手，深吸口气，抬起头眯着眼睛从手指缝里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那一刻阳光好暖，好暖！ （文中插图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陈旭，汉滨区作协会员，文学爱好者，有散文见安康日报，汉唐网，陕西农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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