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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也有前世今生吗(糖果也有前世今生)

小孩子都爱吃糖,概莫能外。
看见花花绿绿的糖果,闺女形容自己说呆若木鸡。我一般从谏如流,择一二买。
买的时候是按自己喜好来的,回去却往往尝半块就弃如敝履。原因,我没想明白。
不由想到小时候特别喜欢的几种糖:
一种叫橘瓣糖,就是桔子瓣的形状、纹路和颜色,味道酸甜,包在透明的印着白色橘络的糖纸里。糖的样子很粗犷,没有现时糖的浓重加工感,有大刀阔斧的原始美。味道也醇厚得很,里边应该是真有高含量的桔子原液的。
橘瓣糖比著名的喔喔佳佳要早很多,模糊的记忆里,感觉应该是小学之前了。嘴小糖大,唇齿间将橘瓣糖翻转腾挪很是艰难,所以就安心噙着,等待糖块融化。
适口了就边玩边吃,总会不慎把已经变小的糖块咽下去,喉间的不适感仍很清晰。
咽下去糖块虽遗憾却没什么可怕的,总不会像吃香瓜和西瓜,吞了籽儿会长出植物来。也不会像咽了泡泡糖,会把肠子绞住,要我小命。
消失了几十年之后,现在又能买到橘瓣糖了。形状和颜色都跟小时候差别不大,但却没再买了,原因在于曾经沧海难为水。
恰如年轻时一个背影一抹微笑的一见倾心,要用一生来忘却。即使此后见过再多的笑靥如花又如何,忘不忘得了,你问问自己就晓得了。
还有叫方块糖的,在小学的小卖铺里售卖,五分钱一块。包装纸有橙黄绿紫几种,分别对应着打开以后的颜色,大约是桔子柠檬苹果葡萄几种水果吧。回想起来,颜色很温润,至于有没有粉色的,则实在模糊了。
这个糖很小,大约一点五厘米见方,半厘米厚,糖果被一条白色的长方形蜡纸裹住四个面,露着另外两个,再外面就是彩色的包装纸了,有棱有角的长方形纸,却能包出方方正正的糖块来,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拆,也由此掌握了包裹东西的最初技法。
每块看似方正的糖果,总有两个对立的面是不饱满的,一掐就瘪了。所以长方体里,其实顶多只有四分之三是糖果,其他的,满满都是小孩子的失望,为什么大人连糖果都装不满……
方块糖好吃极了,奶香和水果香交织缠绕,还有一种奇异的油脂香,嚼在嘴里,有充气糖果的轻盈和弹跳感,有水果的酸甜适口,有牛奶的香醇绵厚。更有融汇而一难以捉摸的童年美好,像一片拂过脸庞的重磅真丝丝巾,午夜般厚重,正午般端庄,黄昏之后傍晚以前般轻灵。
早已岁月漫漶了,恐怕即使有时光机倒转时空,我照旧说不清方块糖到底有多迷人。
能肯定的是,绝无香精味道。这不是隔了几十年的烽烟瞭望过去,不自觉加了滤镜,而是非常真实,没被随意打扮的记忆。
后来,在我知道方块糖大名瑞士糖,有个相当高大上的背景时,方块糖就悄然隐退了。取代它的还是方块糖,比原来大一点,糖纸颜色更娇艳,填装更充实,只是味道却只是甜,毫无层次,更不灵动。
贾宝玉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这段话,放在方块糖上亦然。
方块糖蜕变之后,我又迷上了另一种——北京义利的方块糖。这种糖小学里是不卖的,那时每条街都有一个相对大一点的小卖铺,售卖烟酒糖茶,包括我的新欢。
高高的柜台后边,有躺着的大玻璃罐子,厚重也剔透,里边装满了义利方块糖,有菠萝草莓柠檬桔子四种口味,糖纸统一是半透明的薄蜡纸,隐隐透出糖果浅淡的颜色,就是现在小猪佩奇们的马卡龙色,清浅撩人。
糖果的味道和颜色一样,水果般跳跃,绝不油腻。这个糖一直吃到十几岁,后来随着超市的出现,小卖铺消逝在滚滚时光之流里,无法再见;而义利方块糖,也随着小卖铺一起湮灭无踪,被打叠尘封在记忆深处。
义利还有一种巧克力砖,大约4*2.5*1cm大小,上边是倒模做出的“義利”二字,形貌古朴,味道古早,是那个时候最好吃的巧克力,在孤陋的我看来,没有之一。
后来,总是在万能的某东某宝上寻找“義利”,巧克力能找到,方块糖却湮灭无闻了。只是,虽则找得到巧克力,却也再没买过,大约是害怕吹熄了童年的小桔灯罢。
如今,除了闺女要求,我已不再买糖。倒不是计算卡路里减脂减肥云云,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吃甜腻的东西。
倒是也会买点巧克力,仅限黑巧,更对各种花色招摇味道斑斓的巧克力失却了兴趣。
老友爱吃一种死贵死贵的意大利巧克力,我也附庸风雅,偶尔随她去买,小核桃大的一块,均价三十元,乖乖隆地咚。这种巧克力,外包装是各种被称为高级的颜色,赏心悦目是真的。吃起来,也就比德芙好那么一点点吧。这么好的巧克力落在我手里,大约等同于焚琴煮鹤。
真心不懂如何欣赏巧克力,她买,我就跟着买一点,回去哄孩子。
刷头条看到一篇文章,问为什么黄蓉在“神雕侠侣”阶段不再灵动可爱反而很世俗了。一个高赞答案是:当妻子会改变人,当母亲会改变人,任何身份转变都会改变人,但如果一个人坚决放弃了自己的底色,那八成是时代的眼泪。
这段话跟糖果毫无瓜葛,不知为何,只是想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