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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袁照:摄影是与世界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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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摄影,但我从未专门为了摄影而去摄影,可反过来却能说,我时常出门去旅行,但每一次旅行,无论远近,都会去摄影。
对我来说,出行是另一种阅读,而出行途中的摄影却是另一种日记。这种阅读与日记,是我生活中不可缺的一部分。其中,我又格外钟情风光摄影,假如遇上好风景,如没有照相机在手,那会是莫大的遗憾。不带相机出行,我会感到没有意义。大自然把最美的山河草木呈现于前,我会把它看作是对我们的一种恩赐。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一定要有一种新的事物,刺激我们。这不仅仅是生活的问题、旅行的问题,还是文化的问题、哲学的问题。
“出走”与“回家”,是永恒的话题。
为什么要“出走”?为什么要“回家”?每一个有思考与有作为的人,都不会回避这个问题。
而摄影在我看来,无疑是记录这种“出走”与“回家”的日记——心灵的日记。
周民先生,是我朋友,一年前曾对我说:他要出一本自己的摄影集,并邀我替他写序。听过且过,很快把此事忘了。十多天前,他来到我办公室,很诚恳地再一次要求给他的摄影集写序,已无推辞的理由,则爽快地承应了下来。
如何写?写什么我先前还没见到过周民的作品,但直觉告诉我,他的摄影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准,至少超过我。
还是在五、六年前我搬迁新居,家里墙上都挂着自己拍摄的图片。有美国大峡谷的、有夏威夷的、有加拿大落基山脉的,也有我们海南岛椰林风光的。
那天周民与几位朋友来观赏,当有一、两位在赞赏说好的时候,我注意到周民一言没发,只是侧着头微笑,或微微颔首。那一刻,我就明白那是一种有文化素养人的表情,他的作品一定远远超越了我。
前几天,我让他从网上传几幅照片给我,一看,果然如是。
假如说我的图片只是“再现”了世界的话,那么,周民的作品已是在“表现”世界了。一片海滩、一片草地,一片山坡,在周民的眼中已不仅仅是“客观存在”的那一片海滩、一片草地,一片山坡,已经鲜明地、审美地、自觉的融入了自己的情感,已是理想化,或净化的“主观与客观相统一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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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我用我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诠释周民的作品:“出走”与“回家”这两大对立与统一的主题,同样存在与他的创作之中。
“出走”:我把它看作是对世俗、日常生活的叛离;“回家”:我把它看作对本土、传统的回归。
对一个使命感的摄影爱好者来说,有无“文化自觉”的意识,即自觉的“离家”与“回家”意识,是他能否获得灵感,以及表现技巧,从而创作出优秀作品的关键,即我们的摄影作品能否具有“灵魂”的关键。
周民的一些作品,如,命名为“最恬静的一群人”的这幅照片,取景于海滩,大潮退去,一群人在滩涂上寻觅。作者采用俯视的角度,大色块的滩涂,纯净而明亮,人在其中,显得纯美而又渺小。是人对生命本质的探寻,还是人在大自然面前的一次深刻的反思,抑或自我觉醒?又如,“挑担人”这幅照片,整个画面灰色的基调,但在晨光的照耀下,又显得如此柔和。
那一片高低不平的、贫瘠的山地,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心痛,但是,一个挑担人,矫健地行走其中,一下子使照片灵动起来。
它要告诉我们什么
人在天地世界面前,怎样的一种行走方式,才是和谐的?这类作品,内涵丰富,触角敏感。我姑且称作为“出走”类作品,是暂且背离我们已经熟悉的生活轨道,而去探求新的人生之路。
周民还有一类作品,是对自己赖以生存家园的记录与讴歌。 如,作品?椅子?,场景是我们所熟悉的。苏州小巷深处的一处旧居,一把空椅子成为画面的中心,背景是一排老旧的落地长窗。长窗紧闭,关住了让人可以无限遐想的“客堂”。
无疑这也是一幅有深刻内涵的作品,空椅子具有象征性,落地长窗也具有象征性,象征什么?尽管不通的读者会获得不同的感受,但是,“传统与现实”这个主题,还是都能感受到的。还有,“江南之春”这幅作品,很有江南农村的气息。
油菜花金黄的田野,粉墙黛瓦的村庄,这种江南所特有的田野之美,被作者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种爱家乡、爱自己幸福家园的情绪溢满画面。这类作品,我姑且也称之为“回家”类作品,是对自己赖以生存的优秀文化传统的正视与“损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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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民的摄影作品,达到了一定的思想与艺术的高度。
周民的创作实践,会给我们诸多启示:在今天摄影如此普及,几乎人人都能创作摄影作品的时代,如何才能使自己与别人区别开来?如何才能显示出自己独特的创作个性?
特别是照相机技术突飞猛进,几乎已经解决了所有技术问题的背景下,以自己的独到的角度、独特的视野,运用光与色,呈现对这个世界独特的感受,还取决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程度,不仅仅只关乎摄影艺术与技术的素养和修养。
他的作品是他心路旅程的记录,是他通过摄影与世界、与社会“对话”的记录。
周民的作品给我带来了愉悦、启迪,甚至,带来瞬间的心灵颤动,还让我通过画面,看到了周民先生的“心路”旅程,我相信,阅读它们,不光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都所有阅读者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