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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壳旅行

昏暗狭小的屋子里蜷缩着一个极度沦陷的灵魂,明明奢想着许多的事情,却没有一点想要行动起来的意思。
有时候想,是生活没有规律,才让自己变得浑浑噩噩起来。有时候想,要是身边能有一个理解你的人该有多好……不会感到空无,也不会担忧,人海茫茫,该想起谁,该吵闹埋怨谁。但凡有什么话,总有一个人愿意听,微笑着凑过来,但凡有什么事,对方总是知晓,然后记得,或者遗忘。朝朝暮暮,都相互照顾,相互督促彼此成为那个最好的自己。
此时再想,也不过是个没有志气的借口罢了。庸俗的生活中,低吼着甘于平凡的优秀品质,高尚人格。非如此便不能体体面面,虚荣地挨过一生。不断地懊悔,哪怕痛心疾首,然后沉思,而后清醒三五日,便困入白日梦,最后又懊悔起来,反反复复,无休无止……这是我,也是和我一样的我们。
人啊,总是轻易就能得到慰藉,也轻易就能失去满足。
终于,我打算出门了。我出门并不是要去做什么重大的事情,就像一件回潮甚至发霉了的衣服,得拿出去晒一晒,见见太阳似的。
我不能再做黑匣子里的财迷或者色鬼了,我怕我越来越迷,越来越鬼,最终就真的成了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尖嘴猴腮,紫眼黑唇的妖孽了,然后惶惶不可终日而不敢见光,见光即死,至于心中的无限理想,或者诸多赤裸裸的,抑或肮脏不堪的念头,则无疾而终。
久久地待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譬如囚牢,刑满释放或者用掏耳勺挖出一条地道逃出生天以后,再如眼睛坏掉的人一般,他们重见光明的那一刹那,眼睛是经不起阳光照射的,一般是觉得耀眼,刺痛,生疼,严重的则又瞎了,转瞬间即重归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曾经惨遭横祸,日子毫无盼头,生活没了希望,就在彻彻底底地绝望的时候,命运的低谷里竟然出现一架直升机,又将自己送到了白云之上,一时难以适应。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虽然我一时列举不出来,但这样的感觉,大概是不言而喻吧。
范仲淹先生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孟子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万事万物终有变化,人生如渡,得一桨一桨地划。
中庸之道,太平常,也太深奥了。其实,我以为人是很容易陷入哲学思考甚至是很容易成为诗人的,因为哲学家和疯子的联系很大,诗人和穷光蛋的关系很好。
从前总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现在总算实现了,可之后却又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对生活不再充满期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收到礼物不再觉得开心感动,只是礼貌地说声谢谢;找不到钥匙不再感到焦急慌张,只是想着再去配一把就好;晚上腰疼的转不过身不再委屈地想哭,只是嘴里闷哼着小心坐起。
在没有期待的日子里,心情最为平静。没有什么感情困扰而导致的彻夜难眠;没有什么因为得不到而倍感失落;也没有什么因为落选而感到的沮丧。
这是最好的状态吗?我觉得不然。
平静的生活最让人清醒,可是过分的清醒却又不那么让人欣慰。没有了大喜大悲,就像没有了调味的菜品,似乎总少了些味道。
当所有的情绪与肉体分离,抽离下的,只剩一个沉重的躯壳。
躯壳和往常一样,一样的吃饭,一样的生活。躯壳进行的是你每天都一定会做的事情,甚至连生活习惯都一样,但是却没有了情绪。那这时候的你还是你吗?
当生理的需求盖过了心理上的需求,躯壳按照自己的需求行事。那剩下的时间就只是躯壳的旅行罢了。
“有些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这种意义上的死亡是否就是精神世界的消亡呢?
我想这可能是大多数人的生活状态。忙着生存,忙着死亡。躯壳旅行,旅行路上的风景与你有关,却也与你无关。
有时候我也很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断断续续,时而兴起,时而低迷。只能专心做一件事,百分百投入。
躯壳旅行或是麻木。
我一直都以为随着一个人的成长,理性终究有逾越过感性的那一天。可是回望以前的种种我才发现,现实并非如此。
也许是因为我们被生活裹挟着,我们被太多的条条框框圈束着,于是我们逐渐顺应了这个时代的主流,我们过分关注自己而很少有耐心去关心别人。
也许我们的心是感性的,只不过它现在已经被暂时的世俗洪流冲刷得遍体鳞伤。伤越痛,结痂越厚,躯壳越重。
骨子里就感性的人会在某一个角落里永远保留着那一份感性,或者说长大后的我们每个人都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保留着一份感性。
无论如何,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我们都应该摆脱躯壳的束缚,去喊,去追,去痛,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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