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苟且，不过是一对渣男和贱女的互相成就罢了

这是思维补丁的第145篇文章
一首老歌，伴你晚安。
头图基于CC0协议引用。
（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在公开场合中谈话的尺度越来越大了？
我的意思是说，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可以在公开场合中堂而皇之地，以一名“小三”的身份去讨论自己如何拆散一个家庭，并登堂入室了？
躬逢盛事，我有幸旁听到这样一场谈话。
在一间偏僻的咖啡馆约了朋友，谈一桩无关稻粱的俗事。我离得近，抱着笔电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想着还可以抽空写一个尚未完成的方案。
咖啡馆里藏着江湖，这是个神奇的地方，它精心地营造出一种虚假的惬意氛围，让你以为周遭一切静谧流淌，没有令人恐惧的耳朵，让你在不自觉中放松警惕。两口摩卡下肚，其功效不亚于苍蝇馆子里干了一瓶二锅头。所以有些作家特别喜欢在闹市中的咖啡馆写东西，这里面，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苟且和风云，会在你静坐时扑面而来。
因为人少，任何试图压低声音的做法都是徒劳的。所以，旁边两个女孩的谈话，以我无法拒绝的方式闯进我的耳朵。
一枚标准的黑长直，一枚挑染奶奶灰短发，两人长相气质均不俗，尤其是长发女生，眉眼中有那么一丝景甜的味道——当然没有那么好看，但街上拎出来，也可以刷一波大光圈了。她们和我一样，也在等人，谈话中，很容易就知道她们等的是一个陌生男子，那是长发女生今天的相亲对象，而短发女生，显然是作为闺蜜兼面试官的身份陪同。
趁着男方尚未到，两个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之前几段相亲经历。伴随着对此前众多相亲男士的讥讽和嘲笑，我对这两个女生的好感度迅速冷却，你瞧，摩羯座的小心机就是这么令人猝不及防。
虽然我承认这是一个很功利的社会，但当这个功利社会中的一个具体的个体，肆无忌惮地展示她的功利至上和拜金主义，我依然很遗憾地接受不能。
两个女孩对前几位相亲男士的房产和财产盘点一遍后，发出了“这世界找个对的人真的很难”的感慨，然后短发女压低声音问道：“你和Lin哥还有联系吗？”
长发女愣了一下，在我的角度，我刚好能用余光看到，她听到这个问题后，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上周还刚刚见了一面。”
“不是都说断了吗？怎么还藕断丝连的啊，他到底想怎么着？”
“也没干嘛，就是见面坐了一会，随便聊了几句。他还是不想断。”
“不想断就离婚啊，又想泡你又不离婚，把你当什么啊？”
（这句话短发女几乎是压低声音嚷出来的，所以，格外清晰）
“男人不都这德行嘛，离婚，离婚不得割掉一大块肉啊？”
“也是。否则单凭那个老女人，她凭什么和你争啊？她有什么呢？又老，又丑，又俗！”
“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他们家的保姆呢，哈哈哈…”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没想法，给钱我就要，其他等离婚了再说，我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嗯，其实Lin哥还挺不错的，又有钱，对你也不错，这两天见这几人，各方面都赶不上他。”
……
（二）
显然，长发姑娘与一位有妻之夫藕断丝连中，而她坐在这里遴选男友，不过是未雨绸缪，骑驴找马之举。
我不知道她之前经历了多少轮相亲，也不知道她是否一直是这样端着放大镜和计算器的态度。但我想，她恐怕很难在相亲中觅得如意郎君，因为她的心态已经变坏了。
我曾经告诫过很多姑娘，非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选择密集型的相亲方式，至少是，要谨慎对待这种短时间内的密集相亲。
如你所知，这是个按了快进档的浮躁社会。短时间内的密集相亲，很容易彻底改变相亲这件事儿的本来味道，让一件原本严肃的事情变成了快餐店里的点餐台——明码标价，快速的不给人喘息和品味的时间。
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所有花前月下的踟躇和暧昧都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保健房间里“只要199，包你爽到家”的吆喝声。
一对对男女，拿着一杆公平秤，将对方的相貌、肉体、家庭、背景和财富，一并在这杆秤上面码放好，秤的这一边，对应着自己的相貌、肉体、家庭、背景和财富，每个拿秤的人都不想吃亏，不仅不想吃亏，他们还一心想着能够哄骗对方，最好能够让对方吃点亏，这样一路走，一路称量，试图找到那个“最合适的人”，那个骑着宝马760的Mr.Right。
这有问题吗？没有！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16岁之后就没吃过饱饭，忍受这样的人间疾苦，练出一身前凸后翘的S级身材，显然不是为了在出租屋里舞动；我憧憬过爱情也当过备胎，装过孙子也吃过屎，跌跌撞撞打拼出亿万身家，虽然功能上已经尿不尽了，但老子有钱，我干嘛就不能耍一下志玲姐姐？
你说你不在乎我的啤酒肚和尿不尽，我也知道你其实在乎的是大房子和“花不尽”，这人间哪有什么灵魂伴侣，仙女脱光了也是一堆俗肉，大家蝇营狗苟，一丘之貉罢了，我要性，你要钱，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世界和平。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感情，我们这个时代的爱情，并不都是这个样子的！注意用词，我承认，的确有相当一部分这样的交易存在——
但，并，不，都，是，这，个，样，子，的！
（三）
“她凭什么和你争啊？她有什么呢？”
言下之意很明显——一个又老又丑又俗的女人，凭什么能够拥有我这个年轻貌美女孩所羡慕和渴望的东西？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拥有一个成功多金的男人呢？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你不得不承认，有一部分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拥有一种蜜汁自信，篮球一样的胸脯和匕首一样的下巴就是她们骄傲放纵的资本，难道这还不够吗？这还不够拥有一切，为所欲为吗？她们认为世界理应围绕着她们转，就像全世界本应自然讨厌和嫌弃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她们不会去想，自己有一天也会老去，年华老去这件事儿，从来就没有在她们脑子里出现过，那太遥远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毕竟，这社会上还有一种名为“老男人”的食嫩草怪物。
去年，知名时评作家五岳散人竟然在微博上公然说出那句令人尴尬的话：“作为一个有点儿阅历，有点儿经济基础的老男人，除非是不想，否则真心没啥泡不上的普通漂亮妞儿。或者说睡上也行。”
我震惊于他的勇气，和这句话的堂而皇之。这实际上和全中国的QQ空间里那句：“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是一样的脑残逻辑。
也许这个有点经济基础的老男人，的确睡过不少普通漂亮妞，也许他打过的炮比我打过的哈欠还多，但有一点，他可能搞错了，不是所有普通漂亮妞，都是一个有点儿经济基础的老男人随便睡上的。
并，不，都，是，这，个，样，子，的！
无论是中年男人毫不要脸地说出“有钱有阅历的男人，真心没有睡不上的普通漂亮妞儿”，还是一个自诩貌若天仙的姑娘，高傲地在闪着星星的QQ空间里写下“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其脑子里的粪场都无一例外地散发着男权至上的恶臭。
的确有这样一种姑娘，她们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包装成一件商品，并且毫不掩饰这一点，她们满世界寻找那些多金多肉的，拥有蜜汁自信的中年男人，并将挑战大奶当成实现自我价值最大化的核心路径，看到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她们20岁粉嫩的皮肤下掩面而逃，她们就觉得自己主宰着世界，自己可以轻而易举控制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只要她想——就像某些令人尴尬的中年男人一样，他们也是发自内心坚信自己只要稍微发功，所有年轻姑娘就会乖乖脱光衣服跪下来呻吟。
事实上，这样的男人和女人，在数量上都足够多，多到他们互相误以为这就是整个世界本来的面目。所以当你质疑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不信的，他们只会在心里想：“虚伪婊，老子甩几十万到你脸上，你还不是一样乖乖脱衣服（道德婊，姑奶奶一个媚眼你就酥了，可惜姑奶奶看不上你罢了）”。
这就是事情的可悲之处。
这世界上有阅鸡无数的男人，自然也存在阅鸡无数的女人。
你看，中文真是伟大的语言，一个词汇，就能涵盖所有男渣女娼。
无论他们的阶层地位、身份背景、教育职业、身材相貌有何不同……本质上，此类男女其实是一种人，而事情的悲哀恰恰在于：当这样的男人遇上这样的女人，他们双方都会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暗自叹息道：瞧，这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堪！哪有什么两情相悦啊，这满大街不都是男盗女娼吗？你心里那点小算盘，我一清二楚，你不过看中我年轻漂亮想和我上床罢了（你不过看中我家财万贯想坐享其成罢了）。
有些苟且，其实不过是一对渣男和贱女的互相成就罢了。令人尴尬的是，他们竟然将此次交易称之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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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应是一种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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