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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语文课(24):共情(3)

朱德庸,我是不了解的。
除了他的《涩女郎》。但当时看《粉红女郎》时,也没有过多在意过他的才华,只为刘若英的演技和陈好的前凸后翘风情万种神魂颠倒。
还好,董卿做了档《朗读者》。
我总觉得,语文老师在语文学习这件事上所起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所以,我常常去发掘自己以外的资源。
坐在电视前,聆听美妙的声音,亲近纯美的文字,见识各方大神,接受多元的思想。这是多么高明却又自然地精神晕染呀。
要是再有亲友陪伴,还坐拥陪伴的温情。吵上两句也挺好,争执里才有不同角度。
朗读者恰好又是朱德庸,那么生命里的褶角都有机会被熨平。再小的小孩,灵魂深处也会有亲切的回响;再大的大人,沉重的面具背后也定然是热泪盈眶。
心旼大哥,是一班的带头大哥之一。文字感觉常常有让人叹为观止的灵动鲜活。
但这个学期,愈见轻浮。逮着一次考试不如意,被我痛骂了一顿。内容大意,是小小年纪,官气太重,是浪费,更是耻辱云云。
我知道,自己骂人未必有多难听,但语势之凌厉,神情之不屑,杀伤力极大。
这之后,心旼大哥都是背着我才开始抖动他肥硕的轻浮。有时,没及时回过神来,见我正瞪着他,一脸尴尬地装作若无其事。
但我相信他至少能在文字里甩掉这些轻狂。不久,他交上来的随笔本里,我读到了朱德庸。
朗读者其人其事(2)
心旼
人生就像迷宫,你花前半生找入口,然后花后半生找出口。他花前半生摆脱阴翳的童年,然后花后半生找回那个失之交臂的童年。他,就是漫画家朱德庸。
朱德庸说过,自己有两样东西不画,其一是小孩——他是非常讨厌小孩的,因为他的孩提时期,总是阴云密布。小时候,他曾一度认为,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首先是老师,因为他的成绩非常差。所有的试卷对他来说都是无字天书,为了逃避,他常常假病旷课。后来他通过偶然机会得知,原来,他患有亚斯伯格症,也就是泛自闭症,伴随着学习障碍。
因此,朱德庸常常受同学排挤、欺负,受朋友嘲笑。这种情况下,只有画画才能让他感觉放松,他便在课本上、书上,总之有空白的地方都画满了画。他的父亲,并没有为此责罚他,而是让他自由发展,为他缝了一本本空白画册,从此,他便走上了漫画创作的道路。
当然,他也一直在逃避他的那段童年。直到有一天, 他将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一缕光消融了窗外的雪,透进了他的内心,带他回到了童年。于是,他拿起笔,开始搜寻他的童年。2007年,《绝对小孩》这部漫画就这样登场了。在童年一度迷茫的他,现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和方向:
幸福是什么?是找到一个可以陪你度过逆境的人。
幽默是什么是一扇想象的转门,能把你从阴暗的地窖转到艳阳高照的海滩。
成功是什么是在所有的价值观都变成钱的时候,依然拥有梦。
人生是什么是一座迷宫,你花前半生找到入口,花后半生找出口。
那一幅幅漫画是朱德庸的童年,那一本本画册是他的时光机。他拿起画笔,做回最单纯的自己,走出了出口,慢慢走回入口。
心旼爸爸,倒真是公务缠身,但朋友圈里却是诗意四处流淌。
一个充满诗情的爸爸,陪着儿子看《朗读者》,看朱德庸。我在感叹他为儿子成长倾情付出的同时,更欣慰于能遇见一个同样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同道中人。
读他写的朱德庸,有清醒而独立的思考,也有文字的厚度、力度与温度。的确,是下雨天一大享受。
孩子,你慢慢走
心旼爸爸
记不太清楚,是1995年还是1996年夏天的一个午后,我在泉州府文庙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写着稿子,编辑部阿蓝姑娘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兴高采烈地说:“我采访了朱德庸。我得赶紧写个专访。”我抬头问:“朱德庸是谁?” 阿蓝姑娘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连朱德庸都不认识?”
我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到现在我也没见过面。
据说那会朱德庸创作的《双响炮》、《醋溜族》、《涩女郎》等等已经风靡全球了,但我没有看完整过其中的任何一本。我只是喜欢四格漫画——那种用四个画面分格来完成一个小故事或一个创意点子的表现形式,它画面简单,立意新奇,故事幽默,令人莞尔。我在编印报纸的时候,也很喜欢用这种稿子,既补了白,又好看,还省得修改,因为我根本不懂得画画。
二十多年后,我坐在电视机前陪儿子看《朗读者》,主角也是朱德庸。他讲童年,讲小孩,讲人性的回归。窗外,一丝微风吹过,小区里熟悉的芒果树,叶片发出细细的响声,还青涩的芒果挂在枝头,轻轻地晃着。四时更替,这些我们熟悉的树、熟悉的果子,那么自然的生存,缓慢而有节奏。
对于阿蓝姑娘的白眼,我当然没有记仇。但对朱德庸,我记仇了——凭什么他可以活得那么简单、明白呀!他说,小孩看世界用心,大人看世界用眼睛,可是眼睛往往会骗人!我懂了,他已经不是《双响炮》的朱德庸,而是《绝对小孩》的朱德庸、《什么事都在发生》的朱德庸。慢,但更清明。
世界太大,而我们的心太小;世事太多,而我们的心太急。每一个孩子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就被教导要如何成功,如何让人生增值。家庭、学校、社会处处展示着他浮躁的面孔、紧张的表情和歇斯底里的吼叫。好像从来没有人教导他们如何保有自我的世界,如何慢下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从这个意义上说,朱德庸是幸福的。小时候的自闭给了他不愉快的童年,长大后,自闭反而让他和别人保持距离,成为一个漫画家和一个人性的旁观者,能更清楚地看到这个世界的问题。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用画笔和外界单向沟通,慢慢走,坚持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2009年朱德庸获得了“新世纪10年阅读最受读者关注十大作家”奖项,他没参加颁奖典礼,而是请朋友代念了得奖感言:“这是一个每个人都在跑的时代,但是我坚持用自己的步调慢慢走,因为我觉得大家其实都太快了——就是因为我还在慢慢走,所以今天来不及到这里领奖。”
很简单、清澈的得奖感言。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可爱的,因为还有一些很简单的人。
那么,孩子,你也慢慢走!
共情这个系列,勉强做完了三个,心中盈满的却
是感激。
想做成一件事,能得到响应,已是万幸。再能得到及时处伸出的援手,也真是菩萨错眼开了光。
最后这个共情,是父子档。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应上父亲节这个景。尽管心旼爸爸赶在父亲节前把稿子发来了。
长按,识别,关注,送粽子,没什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