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文学社6-73时事篇）迟到四十年的忏悔——喝狼奶长大的那一代女生不能忘记的历史||葫芦原创

一部文革时期的电影
迟到四十年的忏悔——喝狼奶长大的那一代女生不能忘记的历史作者：葫芦
继陈毅元帅之子陈小鲁为文革中带头批斗迫害同学老师致死道歉后，开国上将宋任穷之女宋彬彬也为自己在文革中的所作所为公开道歉了。这份迟来四十多年的道歉信一经发布就激起了轩然大波，有赞赏的，有质疑的，有谩骂的。尤其师大女附中遇难校长卞仲耘丈夫王晶垚发表的声明：在事实真相大白天下之前，绝不接受师大女附中女红卫兵的虚伪道歉。这份声明不仅让宋彬彬的道歉砸了锅，更让无数国人将目光聚焦在了1966年8月5日，那一天发生的悲惨恐怖事件是中华民族的耻辱，中国女性的悲哀。
一个国家走向怎样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怎样面对自己的过去。如果忘记了过去的悲剧，忘记了过去犯的错误，那么悲剧可能重演，错误可能再犯。没有真相就没有反思，同样，没有反思就难以接近真相。这些话是宋彬彬道歉信中的话，也是笔者写作此文的原因。仅仅查阅大量资料，读到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就让人内心矛盾、纠结、压抑、痛苦了，再将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整理出来犹如将已经愈合的大疮疤再掀开，露出带血的肌肤，不忍直视。尤其近日崔永元的道歉声明，更是让笔者几度搁笔。内心的声音和外界无形的压力数次交锋后，决定还是将那段不能忘记的历史写出来。
卞仲耘校长的蒙难之路
作为北京最特殊最好的女子中学的最高负责人，曾经是毛主席的女儿李娜李敏的老师——卞仲耘文革一开始就不可思议的走向了死亡之路。1966年5月12日，卞仲耘还在全校师生面前做了积极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动员报告。1938年就参加革命的卞仲耘是彻底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是坚决执行党的路线和教育方针的。可是6月2日，刘进宋彬彬写了师大女附中第一张针对校领导的大字报“校领导把我们领向何方”掀起了女学生们造反革命的序幕。6月3日，团中央下派的工作组进驻学校大力支持宋彬彬等三人写的大字报，卞仲耘等校领导就被剥夺了学校的领导权“靠边站”了。
解放前的女子能读大学并且参加革命，家庭一定不是普通家庭。卞仲耘安徽人，父亲做到商会会长，算是比较有钱的富人了。要批斗卞仲耘就要先罗织罪名，广大的师生就开始互相揭发了。卞仲耘被评定为“四类干部”，也就是“资产阶级右派”，这是家庭出身决定的。还有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评价，如“贪生怕死”。就是因为卞仲耘曾经跟一个同事建议说，买一些营养品来吃。还有一个“生活作风问题”这个问题直接导致了卞仲耘被暴打。
写到这里不得不说那个心肠毒如蛇蝎的妇人——大连工学院的俄语教师袁淑娥。卞仲耘在医院里认识她，帮助她将其前夫丁某留在学校工作，两家人关系一度很好，两对夫妻曾经有合照。不料袁丁两人婚后感情不和，经常争吵，卞仲耘调解不成，离婚了。离婚的袁淑娥大吵大闹，找到卞仲耘要求扣发丁某部分工资给她补贴家用。卞仲耘没有照办就彻底得罪了袁淑娥。这位气急败坏的妇人一连三年写万言书上告卞仲耘，文革一开始更是得到报复的机会了，经常出入女附中，带领一些不谙世事的女学生到卞仲耘家里贴大字报。满校各处贴的都是大字报，一种特别奇葩的文学样式。仅仅为卞仲耘贴的大字报据统计就有十万余字。
摘录两则贴在卞仲耘家里的大字报，看看那个年代女学生们的暴力粗俗的语言：“狗恶霸，卞毒蛇，你他妈的听着，你要是再敢骑在劳动人民头上耀武扬威，我们要抽你的狗筋，挖你的狗心，砍你的狗头。你他妈的别妄想东山再起，我们要断你的孙，绝你的种，砸你个稀巴烂”“卞贼：明天如果你无事，一定要到学校去，否则，小心你的狗头”。这些粗俗暴力的语言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些正当花季的女学生之口。这些暴力语言只是更大的暴力罪行的开端。在这些暴力语言的侮辱攻击之下，堂堂校长，知识分子卞仲耘早已经斯文扫地了。女学生们从开始直呼其名到各种谩骂发展到暴力殴打。
1966年6月21日下午，工作组在学校大操场组织了全校师生对卞仲耘、胡志涛等五位领导的批斗大会。袁淑娥带着老人和孩子冲入会场，举着一张经过裁剪的卞仲耘和其前夫丁某的“合照”作为证据，声泪俱下的控诉卞仲耘破坏其家庭，生活作风有问题。台上台下的女学生听了袁淑娥的诽谤之语，群情激愤，吐口水，皮带抽，木枪捅，卞校长当时就倒地呕吐了。第二天下午，如此的暴行又重复了一遍。心情沉重的卞仲耘给上级领导和中央的求助信里，这样写道：“在群情激愤之下，我被拷打折磨了四五个小时，戴高帽子，低头，九十度弯腰，拳打脚踢，下跪，木枪捅脊背，用地上的污泥往嘴里塞，脸上抹，全身吐唾沫……”
7月5日负责师大女附中工作组的胡启立张世栋带领着学生代表刘进宋彬彬到中南海向邓小平汇报学校开展文革的工作。邓小平看到了卞仲耘的请求保护的信，至少是知道了卞仲耘遭受的暴力殴打。问道：“打人了吗？”宋彬彬回答“打了”邓小平听后说，“以后不要打人了”。刘进宋彬彬当时年纪轻，听不大懂大人们的会谈。模糊的记得邓小平说，老师批斗一两个就可以了，哪里会有那么多坏人，否则建国17年来，这么多的建设者都是坏老师培养出来的吗？还是要让大多数老师过关，“洗洗澡”就解放出来，给老师们工作的机会。即使按照邓小平的指示，老师就批斗一两个就可以了，卞仲耘也是难逃厄运。卞仲耘被评定为“四类干部”这个身份没有改变，是得到邓小平认可的。
7月下旬师大女附中停课闹革命的学生们大部分赴邢台参加军训，一小部分出身不好的下乡学农，一些出身高干家庭的女生留校揭批校领导。月底军训的学生们回来了，女生们受到部队的训练洗礼，身体健壮了，胆气豪迈了，打人更有勇气了，下手更狠了。俨然由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生蜕变为极富战斗力的革命小将了。校园里出现了一副非常刺眼刺激的对联：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横批：历来如此。这样的血统论，极大的助长了红五类少女的自豪感，也赋予了一些高干子女揪斗那些出身不好的同学老师的特权：出身黑五类的人因为出身不好，自然就应该是被彻底横扫的“混蛋”。她们的有毒的狼奶是这样的逻辑：阶级立场要坚定不移，要么是革命的，要么就是反革命的，没有中间路线选择。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阶级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有了这样的思想基础，一个人一旦被贴上阶级敌人的标签，那么这个人就没有人的尊严、人权、生命权了。很多人被这样的思潮裹挟着做出了集体漠视生命的暴行。
7月30日，刘少奇，邓小平派驻各校的工作组被中央叫停撤出。原因是本该轰轰烈烈的运动，让工作组搞得“冷冷清清”。放手发动学生，让学生们自己解放自己。没有了工作组的领导和束缚，师大女附中的实际负责人就是高三的学生，学生会主席刘进、副主席宋彬彬。学校很多学生和老师的命运就掌握在她们手中。
8月4日，学校里就出现了一个班出身好的红五类批斗出身不好的黑五类同学，出身不好不坏的同学席地观看。十名出身不好的同学站一排，脖子上都串着绳子，低头弯身九十度。每个被批斗的同学最后都要被强迫说“我是狗崽子，我是混蛋，我该斗，我该死。”当日下午，有七八个女生冲进副校长胡志涛的办公室，用带铜头的军用皮带抽打胡志涛。校园里弥漫着一片血腥恐怖的气氛。晚上回到家中的卞仲耘忧心忡忡的对丈夫说：“按照她们这样的打法，打死我们就像打死一条狗那样容易。”丈夫王晶垚劝她回安徽老家躲一躲，避一避风头。卞仲耘不肯，全国各地都一样，再说躲了，不就说明自己有问题了吗？自己是清白的，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共产党员是无所畏惧的。学校还是要去的，那是自己工作了十多年的地方。清早，冥冥中有所预感的卞仲耘还跟丈夫握手道别。这一别竟成永诀。
8月5日上午，卞仲耘的副手胡志涛副校长去市里找到自己熟悉的分管文教工作的领导反映情况：我们校领导在学校生命安全已经得不到保障了，学生们已经无法无天了。那位领导也是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无奈的说：“你还是回学校去吧”
下午两点，悲剧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高一三班的部分军干子女为了显示自己积极造反夺权的勇气，发起了“斗黑帮，灭威风”行动。首当其冲的就是卞仲耘校长，胡志涛等四位校领导是陪斗的。胡志涛毕竟年轻些，当女生们把正在打扫厕所的她揪着去批斗的时候，胡志涛反抗激烈些。她说，工作组撤走后，任何批斗校领导的批斗会都要经过市委的批准。红卫兵们根本不予理会。她们要誓死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学校教育的领导权怎么能交给资产阶级右派呢？胡志涛还争辩自己不是“黑帮”，无知无畏的女生们就拿来大瓶的墨汁泼洒到胡志涛的头上、身上，白色的衬衣都变成了黑色。
批斗大会在大操场上开始的，五位校领导被揪到台上，戴上纸篓做成的高帽子，脸上、身上涂满墨汁，脖子上挂着“黑帮分子”“三反分子”等牌子，女红卫兵们强迫他们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女生们从各处不断涌来，聚集到台下，参加批斗大会。情绪亢奋的女生中，有人高声叫道：“去木工组，取棍子来，不打不老实，不打不认罪……”于是有女生跑到学校木工组，取来了待修理的形式各样的木棍，有的桌子腿儿上带着铁钉。更有甚者，跑到学校的开水房取热水，打算浇烫这些曾经受学生尊敬的老师们。当代教育史上，最黑暗最悲惨的一幕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在台上批斗一番之后，红卫兵们又命令五位校领导围着操场游街，每个人身边都有拿木枪拿武装带的女生押解着，卞仲耘等五人则被强令拿着铁簸箕，嘴里要不停地重复说“我是黑帮分子，我是牛鬼蛇神，我该斗，我认罪……”卞仲耘的嗓子早就嘶哑了，声音不高，说的不清。身上挨的棍棒最多。卞仲耘本能地用胳膊抵挡着打在身上头上的棍棒，以至于一只手青肿得像一只熊掌。有几个初中女生跑到楼里告诉刘进宋彬彬，操场上打人了。宋彬彬刘进赶到操场，劝阻了打人的红卫兵：斗黑帮可以，但是不要打人，就回到楼里继续“清谈”了。
组织批斗的人又把五位校领导押到小操场，让他们“劳动改造”。女生们故意将卞仲耘的筐里的沙子装的满满的，拍得实实的。卞仲耘五十岁了，根本担不起来。女生们找到了施暴的理由，皮带抽上去，棍棒打过来。卞校长被打到在地上，又被许多的脚狠狠踢踹着。学校里的教师都被这样血腥暴力的情景吓坏了，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来。卞仲耘、胡志涛等校领导孤立无援，忍受着屈辱疼痛，迎受着暴力殴打，完全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刘进宋彬彬等红卫兵的负责人又得到低年级女生的报告“又打人了”，又赶到小操场劝阻，可是卞校长等人等来的不是救星。刘进宋彬彬只是缓和平静了一下事态，并没有在现场守护校领导挨斗，也没有下令，结束这惨无人道的批斗会，就又回到东二楼的会议室继续“清谈”去了。
红卫兵小将们连揪带推把五个“黑帮”揪斗到宿舍楼，让卞仲耘打扫厕所，带铁钉的木棒打得五人遍体鳞伤，献血直流。被毒打得浑身是伤，头部青黑肿大的卞仲耘校长，经过两个小时灭绝人性的毒打后终于承受不住，大小便失禁，倒在了宿舍楼门前，失去了知觉。我们很难想象卞仲耘倒下去的那一刻，内心会是怎样的。痛苦？愤怒？孤独？不舍？即使这样的倒下去了，红卫兵女将们还是用脚狠踢，还有一只穿军靴的脚踩在卞仲耘校长的头上，大喊：“卞母猪，还敢装死！”即便卞仲耘被打得昏死过去，红卫兵也没停止对其他四人的批斗。胡志涛看见卞仲耘情况不妙，挣扎着对身边的红卫兵说：“卞校长有生命危险，快送医院！”女生们回答：“黑帮，你不好好改造，下场跟她一样。”
红卫兵们找来一个校工和语文教师林莽，把昏迷不醒的卞仲耘抬到一辆运垃圾的手推车上，运到小操场的厕所旁，用大字报和一件油布雨衣盖上。八月里最燥热的天气，蒙上不透气的油布雨衣，即使是健康的人都难免窒息。校工想用白纸换下雨衣盖着，不允许。有些老师想过去看看卞校长，都被红卫兵斥责不准。从大约下午五点到七点，卞仲耘就躺在这辆手推车上，失去了最佳的抢救时间。虽然最近的邮电医院近在咫尺，距离学校的北门只有一街之隔。但是红卫兵们觉得那时候天色还亮，把人打死了，这样的天色运出去，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对于卞仲耘的去世时间及送医院抢救的详细过程，由于当事人负有一定责任她们的回忆就不一定客观了，存在多个版本就不一一叙述了。卞仲耘的丈夫王晶垚在声明里说，师大女附中的红卫兵没有送卞仲耘去医院抢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亡多时。邮电医院给出的火化需要的死亡证明里死亡原因一栏填写的是：死因不明。王晶垚得到噩耗，赶到邮电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妻子被殴打的遍体鳞伤的遗体，悲痛万分。他没有同意红卫兵让医院解剖尸体，查证死因。这么明显的死因，就没必要让妻子的身体再遭切割了。第二天，王晶垚就用了几个月的工资去西单买了一部昂贵的照相机，将妻子遍布伤痕的遗体、带血的衣服等一一拍照留做证物。
当天夜里，刘进宋彬彬两人就去北京饭店向新任北京市领导汇报卞仲耘被打死事件。那位领导说这么大的运动，出现点偏差问题是难免的，死了就死了吧。第二天，刘进在学校广播里宣布卞仲耘校长的死讯时说：“好人打坏人，活该！死了就死了。”
8月18日，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广场第一次接见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宋彬彬作为红卫兵的代表登上天安门城楼亲手给毛主席戴上红卫兵袖章。主席问她叫什么名字，宋回答：“宋彬彬”文质彬彬的彬？“是”“要武嘛”这段对话被光明日报的一个记者假托宋彬彬之名发表题为《我给毛主席戴上红袖章》的文章，又被《人民日报》转载，宋彬彬改名为宋要武成了全国知名的红卫兵。红卫兵运动被迅速推向高潮，在打倒一切的口号下，疯狂的武斗开始了。
如果说8月5日，卞仲耘作为教育工作者被红卫兵打死是一声令人惊骇的闷雷，那么八一八之后就是冲击整个民族的狂风暴雨了。据文革研究者统计仅仅北京市八九月间被红卫兵打死的人就有1772人，被打被逼迫被侮辱而自杀的人不可计数。北京被红卫兵打死的教师校长等教育工作者二十余位，恕笔者不一一写下那些令人扎心的校名和教师名字吧。
文革结束后，王晶垚从79年开始一直上告袁淑娥，试图为妻子讨回公道。法院以过了追诉时效，不与立案。到底谁是杀害卞仲耘的凶手？师大女附中最大的耻辱就是那么多见证人，参与者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出那几个打人最凶的人。包括被殴打得受重伤的副校长胡志涛到死也没有说出一个打她的女学生的名字。
师大女附中有两位有良知的教师名字应当被记住：张静芬——事件发生后第三天晚上用左手给王晶垚写匿名唁函的人。匿名信中记述了卞仲耘被殴打致死的情形。这是第一份记录卞仲耘遇害真相的文字。即使在文革最黑暗的时刻，还是有人勇敢的选择冒着生命危险，抗议邪恶。林莽在胡杰的纪录片中敢于作证，并撰文《目击并亲历其境者言》。
八五事件过去53年了，很多亲历者选择了遗忘。真相在历史长河中渐渐淡去，也许永远不会有真相。真正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没有受到惩罚，更不会站出来忏悔。但是在我们民族不断进步的文明历史中，确实发生了这样最黑暗，最耻辱，最丑陋的一页。一个遗忘过去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蒙冤死去的人没有被遗忘，死亡就不是真的逝去。活着的人，不忘记历史，文革那样的民族悲剧就不会重演。祈祷年近百岁的王晶垚老人还能等到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一. 作者简介
罗明军 笔名：葫芦，为人忠厚。从事初中语文教学工作二十余年，好读书，偶写小诗文以自娱。好饮酒，饮少辄醉。喜音乐，擅长国标舞。爱美剧，养猫狗，闲居北京。
二. 作者往期作品
1.买房 2.小演员 3.王夫人买房记4.武后的绣裙与贵妃的香囊 5.小金融家6.小金融家27.川菜川人 8.京城唐二少 9.印象?平遥 10.做个快乐的人 11.大画家齐白石12.笑迎死亡13.人生苦短，2019真的会苦吗？14.老顽童黄永玉 15.最奇葩的风流大画家 16.致青春—那些梦中的女神 17.荧屏之外的蔡明 18.相伴一生 19.白居易与小蛮腰20.妻妾成群 21.穷人也有快乐富人一定幸福 22.我的伯父 23.佛家居士–胡小林与《弟子规》 24.我所了解的非洲人 25.鼓浪屿之声26.俗世奇人酒鬼李 27.赌徒狸猫和现世宝 28.剩女是败犬 29.怀念三毛 30.我与《易经》的奇缘 31.悠悠故乡情1 32悠悠故乡情2 33.悠悠故乡情之3 34.大年三十凌晨高速路上的一起惨重 35.悠悠故乡情之436.我的小学老师 37.老公，生日快乐！ 38.中戏女生的日记 39.滴滴司机小磊披星戴月的日子40.一个女儿对快递小哥的原谅 41.09年往事知多少42.孤独的赤子—大师傅雷 43.圣楠鸽样人生 43-1 过客小伟 44.现在我要忘记 45.我又没有求着你爱我，都是你自己愿意的46.养猫记1—有缘初见 47.养猫记2—自制猫粮 47-1.养猫记3—失而复得 48.又是两会召开时，小崔已然不发声49.养猫记4—猫咪蒙难记 50.老姚—民族资产解冻大骗局的受害者（上）51.养猫记5—初为猫母 52.老姚（下）53.养猫记6—猫妈妈的爱 54.虎毒不食子—虎爸狼妈们救救自己的孩子 55.养猫记7—泛滥的母爱 56.数十万燕郊北漂族的福音 57.养猫记8—藏猫猫与遛猫玩 58.不惑之年种水稻，这个王宝了不起（上） 59.不惑之年种水稻，这个王宝了不起（下） 60.养猫记9——猫世界的生存法则 61.新疆南疆驻村工作队纪事62. 悲催的王宝与郁闷的葫芦 63.养猫记10—爱恋中的小白 64.崔永元的“打工春晚”与皮村的伤感“情缘”65.语文教材大变天66.暴打妈妈，小儿弑母为何频发？ 67.马云的996、孙红雷的瘦脸与周冬雨的耍大牌 68.养猫记11—回家的感觉真好 69.闫芳大师的“忏悔”与笑场 70.养猫记12——你对我的好，永远都记得 71.为什么当今社会戾气这么重？ 72.养猫记13——再为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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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葫芦
编辑：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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