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南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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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永良
图片|网络
曲折的恋爱
作者|高玉英
他和她是同村的发小、同学，她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他选择了入伍从军。几年来鸿雁传书，在一次探亲之时，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在他归队那天，她来到火车站的站台上为他送行，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凛冽的寒风一阵阵吹过，眼前的人们缩着脖子，不时的拉紧衣领。她把亲手织的乳白色的毛线围巾为他戴上，他感到无比的温暖。站台上的人们不时的投去羡慕的目光，无不为之感动。火车启动了，他与她抓心挠肝地恋恋不舍，他隔窗向她行了个军礼，她眼含热泪挥挥手，跟随火车边跑边喊：“别忘了给我写信！我等你！”
那个年代的初中毕业生，在部队上也算是文化人，他精明能干，入党提干一路绿灯。随着个人职位的提升，他对恋爱婚姻也有了更高的要求。他的心事随即来了，她能走出大山吗？能改变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吗？未来生活能幸福吗？分手的信写了一封又一封，思来想去，就是没有勇气寄出去。
一时间严重失眠，整天昏昏沉沉，心事重重。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一次排除哑炮中，哑炮突然爆炸他失去了左臂，在痛苦中挣扎的他，没有告诉父母及家人，更没有告诉她。残忍现实又使他跌入了低谷，在一番深思熟虑后，思绪又起波澜。我已是残疾人她还爱我吗？这是一生的事，我不能拖累她。
这次离别又是两年多了，是因工作忙还是另有其因？他是一个善于言谈的小伙子，说起话来总是滔滔不绝，信一写就是长篇大论，总有说不完的情和爱。现在信件少了，信上也都是些敷衍了事，情感距离越来越远越淡漠，难道他真的会变了心吗？她依然坚信他不会。有一天她带着思念和疑问，不顾父母和家人的反对，不顾外人眼里的冷嘲热讽，坐上了北去的列车。一路上思绪万千，左思右想，也在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他的军营。风沙掠过吹乱了她的短发，揉揉眼睛。在等待中，一位士兵告诉她，他外出执行任务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她楞住了，怎么办？她索性在军营招待所住下来。
士兵说：“排长，您不能总是躲着不见吧？一个女孩子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士兵理解他的犹豫。是啊！避而不见不是个办法。
第二天，他假装出差刚刚回来，在招待所见到了她。他与她没有现在恋人的浪漫。她本想埋在心底的话要向他倾诉，可他却变得如此冷漠，气氛非常尴尬。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不知道我爱他。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难道他真的变了心吗？他与她从小一块上学，放学后一起拾柴挖野菜，一起摸鱼抓虾，玩游戏，一起成长。在外人眼里他们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她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他的海誓山盟全都忘了？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泪水詮释了她现在的心情。
他心里也像五味杂陈，见到她的泪水，他没有安慰，话也不知从何说起，却表现出男子汉的一脸刚强。她说：“过去的一切你都忘了吗？”“没忘记！”他很坚定的回答。“你回去吧！我……不值得你等。”他转身离开。
此时，她想千里迢迢，难道就这么个结果吗？今天就得把事情说清楚。她本来看到他的冷漠样子就一肚子委屈，她突然扑向前抱住了他，霎那，却只见那只衣袖被从裤口袋里拉出来了，袖子里面却空空的……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她也不知怎么回事。两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她问：“你的手……怎么了？”他说：“一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意外失去了。”她也意识到，怪不得他一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我是一个残疾人，我不能拖累你，你走吧！”他的回答是显得随意，是发自内心的洒脱。
她站了一会，擦干了眼泪，什么也没说，拉着行李箱离开了。他在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为自己内心为那一刻的飘飘然而自责。不是她的错，是我的无情，导致了这一切。泪珠在眼里旋转，内心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疼痛，至到远去的她成了一个小圆点，他才离开。
回到家后，她把实情告诉了父母，他们虽然都是大字不识丁的农民，但他们都通情达理，帮女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梳理了一遍。她父亲说：“他是军人，是为国家建设负了伤，他不是陈世美，咱不能做没良心的事……”
有父母的支持理解，她拿起了电话。一个士兵告诉他：“排长，有你的外线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我要结婚了！”
他像一座蜡像呆呆站在那里，尽管自己已有心理准备，她嫁人也是迟早的事。才回去几天就结婚？莫非她早就另有所爱……不管怎样我还是深爱着她，此时好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了胸口上。他断断续续说出：“我……我……我祝福你！”
“你想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谁吗？”他说“还有这个必要吗？祝福你们幸福，白头偕老。”他有些语无伦次，万念俱灰。
“我告诉你吧!他是王强。”“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也叫这个名字？”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笑嘻嘻的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时他意识到她指的是自己，心里喜滋滋的，支支吾吾的说：“小英，你别……别瞎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已和父母商量好了，他们完全同意我嫁给你，你回来休假时把婚事办了。
“我……我……”“你怎么，还有什么想法吗？”他连忙说：“不！不！！”
他一边紧握话筒，一边止不住的惭愧、激动的泪水顺着面颊往下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掉一只手臂他没掉一滴泪，硬生生的挺过来了。这次泪水如泉涌，可他知道这是幸福的泪水。
作 者 简 介高玉英，作品见于父母课堂、东崂诗词、董乡文学、李沧区老年大学校刊（报刊及网络平台）、李沧区委老干部局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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