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南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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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滕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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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温暖的回忆
作者/周丽纯
寒冷的冬天来了，朔风敲打着窗棂，雪花亲吻着玻璃，它们好像要挤进屋来取暖。可是坚硬的塑钢窗，把风雪毫不留情地拒之窗外。想起八十年代之前，一到封江前后，居住在北方的人家，都会有一项重要的必须要干的活：糊窗缝。如果不封窗缝，冬天的寒风就会在窗缝之间乘虚而入。大概是九十年代以后吧，新兴的楼宇逐步安上了塑钢的门窗，不需要再糊窗缝了。我家也不例外，房屋的窗户都安上了密封的塑钢窗。只有那些五六十年代的老楼，有的人家还保留着几扇两开的木窗。我家楼房对面就是一幢五十年代的三层老楼，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斑驳的外墙还依稀看出浮雕装饰，房檐上已长出一米多高的柳树。整幢楼只有几个开放式的阳台，下面有大大的燕子窝。我常在老楼旁走过，我透过两扇木窗的玻璃，看到了我的童年。这幢老房子，是当年苏联老大哥帮助设计的图纸，所以看起来有些洋气。我家是俩屋一厨的房子，屋里有壁橱，大红的长条的实木地板，有暖气，有室内厕所和小仓，厨房有上下水，除了没有煤气，和现在的房子没什么区别。我不知道我家当时为什么能住上这样好的房子，因为我爸就是一名普通的汽车司机。
话说回来，那些年一到秋末，就开始糊窗户了。母亲早晨把窗框、玻璃仔仔细细擦干净，晾一晾潮气，中午阳光足的时候再封上。因为一旦封上窗户，一冬天都不能打开了，没擦干净也只有等来年四月份能开窗的时候再擦了。也因此，糊窗缝一定要在晴朗的日子，不然二层玻璃间积存了湿气，冬天容易上霜。母亲先要到单位的房产段要一袋子锯末子，这很主要。然后打糨糊，裁纸，把纸裁成二寸左右宽的长条。记得有的家用报纸裁纸条，有的家用白纸裁纸条，有的家用牛皮纸裁纸条。报纸是最不结实的，还透风，所以我母亲都是用牛皮纸。牛皮纸是平时捡的水泥袋子，以前水泥是用三层牛皮纸装的。还会买来彩色的皱纹纸做几朵漂亮的花朵放在两层窗中央的锯末子上面，再把红红绿绿的彩纸剪碎撒在锯末子上，然后关上屋里面的两扇窗子。再把屋里面的窗户缝封好，窗子中间就像春天的小花园，给冬天的屋子添一道风景。
我那时还小，看着母亲把窗子缝封好，我就盼着霜花出现，而且天气越冷玻璃上越容易结霜花。我常常是跪在床上，一双眼睛出神地看着窗子上美丽的霜花，觉得那么神奇。它们有的像宽大的芭蕉叶；有的像柔嫩的垂柳；有的像羽毛；还有形态各异的花开在上面，每天都有不同的图案，千姿百态，很是好看。我常在玻璃上按自己的手印，用舌头把冰花融化，吃到嘴里，凉凉的感觉，很是惬意。我在母亲一年又一年糊窗户缝的过程里长大了，在我十三四岁时，家里再封窗户缝，就是我的活了。那几年我特别喜欢干这活，不但能收到爸妈的表扬，而且每次糊窗缝时，邻居家的小刚哥哥，都来帮我糊窗缝，所以我干得非常起劲。我擦完玻璃，小刚哥就帮我把外面的两扇窗户先封上，之后我们一起往窗户里装锯末子。先拿一块三寸宽的长条板，立在窗户底部，把锯末子装进去用手压平，压到和板子一般高，再轻轻的地把板子撤下来，把里面的窗户关上，插上窗栓，再把屋里面的窗缝糊好，糊窗缝的活就干完了，我看着我俩的杰作高兴地跳跃。因为装锯末子虽说不是技术活，但有时装不好，把板子撤下来的时候，锯末子就会坍塌，撒到床上，不好收拾，有时就特别泄气。可是有小刚哥帮忙，我就特别的高兴，即使锯末子装不好，我们也会咯咯地笑，再重新开始装，感觉就像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一样。
到了来年四月份，北方开始有了春天的气息，松花江开江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候，久封的窗子被打开了，先撕下窗缝上的纸条，再把里面的锯末子收拾出来，最后擦玻璃。父亲常会把窗户框重新刷上白油漆，使窗户焕然一新。窗户和阳台的门打开了，春风扑面而来，我和小刚哥站在阳台上，看蓝天白云，看带着哨音的鸽子在空中飞翔，还有大鹏展翅的风筝，飘飘然然，心情格外美好。我在这栋我父亲一直怀念的房子里度过了我美好的童年与少年。光阴荏苒，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宽敞明亮的塑钢窗，随时打开，不分冬夏。糊窗缝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童年的伙伴也奔向远方，留下的只有暖暖的回忆。 2019年11月21日
作 者 简 介
姓名周丽纯，呼兰作协会员，中共党员，副高职研究馆员。大专文化，中文专业。曾在新晚报和老年学习杂志上发表《难忘那片知青林》；《把感念包进粽子》《我的老箱底》《孙子伴我乐悠悠》《父亲的蓝色小布袋》；在中国云天文学社、西散南国文学社、世界华人文学社||东北分社等网络平台发表多篇散文与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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