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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秦文学》2020年161期▍总92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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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的厨艺
文/田建卓
老伴今年六十五岁，高挑的个儿，将近170厘米。天生丽质，端庄大方。尽管文化程度不高，仅读过几年书，但她热爱学习，勤劳善良，贤淑聪慧，心灵手巧。最值得称道的是她的厨艺，受到众多熟人和朋友的赞誉。她把家常便饭做到了极致，做成了艺术，令家人及亲友能时刻享受味蕾的盛宴，经营和管理家庭的本事在众多家庭生活中出类拔萃，广受赞誉。
老伴从小生长在广袤的大西北农村，生活条件比较艰苦。加上家境原因，13岁便参加生产队劳动，并帮助父母洗菜做饭干家务。由于父亲身体不好，她与母亲一同挑起家庭6口人的生活重担，在完成生产队劳动任务后，回家还要围绕着锅台，做饭炒菜，保障全家人的一日三餐。母亲做饭时言传身教，她善于学习，为日后的厨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上世纪七十年代，陕西掀起兴修水利高潮，老伴被生产队指派为村里参加水利建设的民工做饭。一个人负责20多人吃饭。尽管当时生活困难，每个民工自带米面，交给食堂，做饭相对简单，但她每天起早贪黑，春夏秋冬围绕灶台一干就是六年。
1975年结婚后，我们家中老人、兄弟姐妹、姪子姪女共有11人一同生活。老伴在参加生产队劳动的同时，与嫂子一起负责全家人用餐。蒸馍、烙饼、擀面、熬粥，一日三餐，任劳任怨，这样的历练又经历了整整漫长的十年。
1985年，老伴随军来到部队，在驻地一家企业上班。15年工龄中，她在车间只工作了5年，在企业食堂又是10年。230人就餐的食堂里，她从主食组、副食组依次轮换，无所不学，无所不干，如果偶然一顿饭没有做好，她会非常自责，下次绝不再犯。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学习、实践、总结，使她把炒菜做饭的手艺练到了极致。蒸的包子总是薄皮大馅，做的馒头又白又圆，炒的菜全厂职工都称赞。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们4位炊事员，中午负责全厂200多人吃饺子，从剁馅、和面、手包，一起呵成，没有任何机械帮助，还要保证饺子质量、数量，保证按时开饭。如果没有点真本事和拼劲，恐怕还真的玩不转。每年春节，食堂都要为职工蒸几大锅馒头家用，她负责的主食组，蒸的馒头雪白又劲道，人人争相抢购，受到大家的啧啧称赞。
在即将退休的2000年，工厂有一名香港籍投资人孙老板到北京考察企业，收取利润，工厂为其单独提供食宿，需要一名炊事员做饭，厂长亲自点名让她负责。在孙老板每年来京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老伴为其精心烹饪，变着法儿的吃新鲜，尤其是制做的蜚翠面、酸汤面、小馅饼、小包子，小炖肉，样样新鲜美味，每天绝不重样，让孙老板吃得津津有味，连声赞叹，多次向厂长当面夸奖。每次临走前，还给老伴发酬金200元以示感谢。老伴先后给孙老板做饭三年。退休后，孙老板从香港来北京，还点名要她做饭，只可惜，人己离开岗位，让孙老板十分遗憾。
退休后的老伴，没有了上班时的辛苦和负担，但厨艺仍是她的最爱。她始终认为，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吃”仍是家庭生活里的头等大事。让家人吃好，吃得顺口，吃的健康，仍然是家中大厨不可懈怠的重任。用她的手艺，为儿女、为亲友、为邻居奉献。2005年，我们搬家住到朝阳区望京，与孩子们一起生活。儿女们真是高兴极了，每天吃母亲做的三顿饭，这是多么奢侈的享受，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老伴为一家人精心改善伙食：老家西安的特色小吃羊肉泡馍、蒸凉皮、酸汤面、浆水面、肉夹馍、摊煎饼、手擀面、烙合子，換样轮番，全家人百吃不厌。每到冬天，她给家人做麻辣香锅，让一家人吃的开开心心。每到夏天，气候炎热，她还给一家人做醪糟、甑糕，既有益身体健康，又能给家人換換口味，增加食欲。
内弟家离我家不远，每到周日，一家三口人到我家来，老伴总要烹饪一桌丰盛的饭菜，让他们一饱口福。如有时间，老伴还包好小肉包子、大素馅包子，送给内弟家当早餐。姪女总是高兴的说：“大姑做的包子真香真好吃。”
每年春节期间，除了一家人丰盛的大团圆饭菜外，老伴还会在家中招待老乡、战友，除了有常规的鸡鸭鱼肉之外，还摆上老家的特色菜“蜜碗子”（甜饭）、肉皮冻、凉皮、凉粉，压轴饭上乾卅酸汤挂面。特别是凉皮、凉粉和肉皮冻，拌上红红的油波辣子，加上蒜水的香味，简直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增。老伴做的每一盘菜肴，都承载着对一家人满满的爱。老乡和战友总夸老伴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手艺不一般。一位相处三十多年的老战友每年携妻子、女儿来家，在吃饭时总是夸奖老伴的厨艺好，赞不绝口。临走时老伴还要给其带几碗“蜜碗子”，满足孩子爱吃甜食的习惯。此外，每年春节前，老伴都要把自己加工制做的小吃、特色食品送给关系不错的街坊邻居，让大家相互品尝，有福同享，增加节日气氛。
当然，最沾光的非本人莫数，老伴的厨艺做在哪里，我就享受到哪里。特别是她退休后，每天我都生活在餐餐口福之中。
总结老伴厨艺的精湛之处在于：有特色，以西北特色、西安风味为主调，突出三秦大地饮食习惯的酸、辣、香，体现出色香味俱全。重搭配，把每顿饭菜中的“硬”菜和素菜科学配比，荤素搭配，再辅以甜点、水果。看对象，根据不同地区的用餐对象，选用不同食材，准备不同的主、副食谱，让客人满意。分时间，一切为客人的健康着想，凡中午用餐，总是十分丰盛，而晚餐，则重健康清淡。
有人说，爱生活的人爱厨艺，爱厨艺的人更爱生活。其实，老伴正是这样的人。她对生活有目标，有追求，有付出，有爱心。她的厨艺，就是对生活的一种追求，追求奉献，追求美好，追求艺术，追求幸福。
最后，用老伴的话表述她对厨艺的诠释：“所谓厨艺，其实就是爱好、悟性、认真加愿意为之付出辛苦努力。”
或许，她才揭示了厨艺的真谛。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田建卓，陕西省乾县大墙村人。1969年12月入伍，在北京卫戍区51109部队、昌平区人民武装部服役，2001年退休，现居住在北苑军休所。
编辑:哪里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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