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秦文学》2020年76期▍总841期
窗外鸟鸣
文：崔莹
宅居在家近乎一个月了，心情被纷繁的信息搅扰得乱糟糟的，什么事情都不能安心去做。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个人都在期盼春天到来，解除禁足，释放自我。今个天刚亮，就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打开窗户透透气。
向窗子外边看，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我把身子探出窗外，努力地拉长脖子，想看的更阔更远些。可是，目力所及尽是高楼和天空，窗外那条小区主干道上不见一个早起的人影。疫情非常时期，出门有碍，谁都不敢轻易踏出家门。看着窗外寂寥甚或空落落的景象，心有悸动，竟然生出些许莫名的恐惧和感伤。早春时节，本该是万物积攒力量，萌发生机，最具活力的时候。可是，眼前如此寂寥的早春，甚至让我怀疑自然的生命是否已经停止、时光是否已经不前？
站在窗边，就这样看着想着。突然，几声啾啾的鸟鸣声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煞是好听。我心一惊，就被这声音吸引了。
鸟叫声很是清脆，在没有其他声息干扰的环境里尤其听得清楚。叫声是一声一声地传过来的，好像离我很近，应该是落居在临窗那颗女贞树上的麻雀或者长尾巴灰雀在啁鸣。女贞树树冠很大，枝叶极密，我看不见鸟儿的影子，但听得出来，鸟儿不多，仔细辨别叫声，大概有三四只吧。
起初这几只鸟儿叫声不是很大，不紧不慢，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它们或许在树枝间跳跃着鸣叫，跳一次叫一声。我猜测，它们也许和人一样，一大早醒来，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漫不经心地跟同伴打招呼呢。后来，鸟儿的叫声就慢慢地大起来了，仿佛提高了两个音阶，一声紧过一声地叫，两三声连着叫。“啾”“啾啾”“啾啾”，像是互相应答，又像是互相嬉戏，又像是打情骂俏。总之，越叫越兴奋，越叫越好听，似乎荡开了奇妙的音符，犹如简洁悦耳的吉他奏鸣曲，欢快、响亮，却不聒噪烦人。
静听着窗外鸟儿美妙的乐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次山寺中听鸟鸣的经历。
那是多年前的人间四月春，我和朋友相约去访方山寺。
方山寺坐落在县城西北方山之中，山水环抱，绿意葱茏。院中古树浓郁，柏木参参，庄严肃穆。寺院里除了诸多古老的松树和柏树，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竹。参天松柏和成片青竹使得深居大山之中的方山寺比其他寺院尤显清净安谧。
我和友人参观完佛殿，坐在寺院东侧的树荫下歇息，一阵阵鸟鸣随即让我们一阵阵地惊异，于今记忆犹新。
一阵阵鸟鸣就是一场场音乐盛会。鸟儿们一会儿独奏，一会儿合奏，有序又和谐。独奏的角色不同，发出的乐音就不同：有的鸟儿叫声短促响亮，接二连三地鸣叫，“啾，啾，啾”，清脆有节奏；有的鸟儿叫声悠长，“啁——”的一声，拖着长长的后音，扑愣着翅膀飞到高空去了。能看清的就是地上的麻雀“叽儿”“叽儿”地叫着到处觅食，毫不怕人。鸟儿们轮番啼叫，因为叫声不同，你完全能辨别得出有几种鸟儿在鸣奏。合奏就很难分辨鸟儿的角色了：各种啁鸣交织在一起，或高或低，或快或慢，有清亮之音，也有浑浊之声，但在场的鸟儿好像都在应和着、奏鸣着。合奏到高潮时，仿佛四面八方的鸟儿欣然齐鸣，宛如一场现场指挥的鸟鸣交响曲，抑扬起伏，听得人满心雀跃。
我和朋友激动起来，在偌大的园子里，一棵大树接着一棵大树，仰头找寻这些发出天籁之声的鸟儿。住持师傅看我们好奇，笑吟吟的走过来说，寺院人少往来，环境清幽，树龄长的大树上有许多鸟巢，鸟儿的品种很多，能识出名字的，除了最多的长尾巴灰雀和麻雀之外，还有五色鸟，蓝鹊，猫头鹰，甚至也有春姑（鹧鸪）和黄鹂。
遗憾的是，树高枝密，鸟儿们隐身大树，我们没有全部看到这些鸟儿的模样，然而在清幽山寺里听天籁鸟鸣，惬意、难得。
今天，在清冷的早春时节，晨光熹微，再次听到大自然的天籁之音，原先的寂寥和落寞已经释怀。鸟啼鸣春，希望还会远吗？虽然暂且不能潇洒出门去，那就静候春暖花开，万木竞秀，那时候走出门去，驻足山水云间，看它个万紫千红，听它个百鸟齐鸣。
2020 . 2 . 21
【作者简介】崔莹，陕西乾县人，中学高级语文教师。三尺讲台写春秋，四季人生抒情怀。钟情教育，热爱自然，喜欢文字。
编辑：张希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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