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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红┃小 城 旧 事

家乡是一座小城亦是一座老城,小城不大却很繁荣热闹,高楼林立,美女如云,荷花荡、柳树湾、森林农场、尧帝公园、印象城等特色景点,给去过小城的人留下了美好而难忘的印象,离城中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村,大片的稻田,成群的鸡鸭,清灰的瓦房,那儿有我们的家——徐梁。
村名不知是谁后来给改的,原先是叫红旗村,永远不倒之意,儿时听老人们说过,多年前的红旗村在那时可厉害了,各项生产指标连年第一,人们安居乐业,小日子甚是红火,村里的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着各自的农家活,大家齐心协力搞好生产,五谷丰登笑开颜,连年有余乐开怀,脑海里至今还记得打谷场的老房子上永远都有一排泛着金光的五个大字“社会主义好”!
小城的人们幸福指数越来越高,村里的小故事也愈来愈多,时隔多年,村里的代表人物中唯他最令人记忆难忘,因为他,我们才感受到了儿时的快乐与幸福,拥有了成年后的美好与满足,此生无法忘怀如今已不复存在的那个小山村。
憨厚苍老的脸庞,衣衫褴褛,笑容可掬,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是三爷几十年来未曾改变的模样。其实三爷并非我的长辈,迄今为止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村里人都称他为小三子,沈氏大家族里的晚辈们都喊他三爷,所以本是跟他平辈的我也跟着大家一起叫他三爷,很亲切。
大姑一生育有三个孩子,表哥表姐还有三爷,三爷年龄最小排行老三,因此有小三子之称,虽说年纪最轻却也不小了,如果没有记错,今年应该四十有八了。从以往农村人的做事特点,按理说最小的孩子应该享受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宠爱。可事实却相反,一大家子成员中,三爷是最勤劳最辛苦的一个,这一切都源于三爷轻微的先天性痴呆症,所以家里有什么难事重活都由三爷带头去完成。也因为此三爷一辈子也没成婚,一直跟着哥嫂大姑一起生活。大姑是一位苦命的女人,早年丧夫,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还有干不完的农活,实属不易,所以三爷成熟得特别早,成为家里的一大劳力,很小就帮助大姑干活了。洗衣做饭带孩子(哥嫂家的)耕田种地养鸡喂猪,啥活儿都干,啥活儿都干得好。
三爷不仅有条不紊地处理好自家的事,还有一副热心肠,哪家有事需要他立马就到,长辈们常开玩笑地说:三儿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三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随时想来都觉得温暖感动。
记得小时候,邻里乡亲们家里每次有什么寿辰抱孙乔迁等喜事,亲戚朋友们都会前来祝贺,鞭炮齐鸣,人声鼎沸,开席畅饮,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只有三爷一个人默默地待在角落里做着他要做的事,过去的农村在家里办个事儿什么的,都要请外人帮厨,还要家里出一个烧火的,人称火头军,三爷不出意料地成为了那个人人都不愿意干的烧火工,大热的天,烧火真不容易。
妈妈辈的少年时代几乎是在苦难中度过的,小时候每逢农闲时,夏日炎炎,妈妈就会拿着一把自己做的蒲扇边帮我们扇风边给我们讲她那过去的故事。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条件与现在不能比,物质匮乏,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一般的农户家中正常育有两三个娃儿,乡下人农活很多,干活儿时很多人都把孩子带着,大点的孩子能帮一点是一点,小龄的娃儿席地而坐,忙不过来时就托人照顾。记得有一次妈妈把我丢在了大姑家,看护我的重任又一次落在了三爷的肩上,三爷忙着他的事,还嘱咐我别乱瞎跑,我就呆坐在廊檐下,自顾自玩,自娱自乐。记忆犹新的是那时小小的我贪玩儿不懂事,不知在哪儿找到一把小剪刀把裤子剪了无数个小洞,越剪越欢,一边剪还一边笑,玩儿得挺嗨,殊不知如此贪玩的脾性给三爷带来了受训挨骂的不良后果。大姑回来后见此情景狠狠地骂了三爷一通,三爷默不作声任其批评。我知道三爷心里肯定十分委屈,但他仿佛已习惯这样的责备和谩骂,从不辩解反抗,长大后的我再回想儿时的顽皮,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不过仿佛儿时的我居然也有时装设计的天赋,当今流行的破洞裤貌似跟我的创意差不多,呵……小时候的我不懂事,长大后打心底里感觉到愧对三爷,让他屡次遭受批评委屈。
三爷的故事很多也很苦,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有生死便有离别,人生即是如此。
三爷,我相信,您一定记得,小时候,您经常带着我们一帮娃娃们下河摸鱼,上树摘果,夜以继日钓龙虾,忙里偷闲打猪草……是您陪伴着我们度过了一个有滋有味儿的童年。是您像长辈一样关心呵护着我们,因为您,我们的童年充满了阳光,充满了童趣,充满了欢乐,充满了美好,以致于多年以后每每说起心中的童年总是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与满足。这是人生一段让人难以忘却回味无穷的大好时光,虽然时光无法倒流,但,那时那景却永驻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一座城,一些事,一个人,一生情。

沈德红,就职江苏淮安精灵教育集团,热爱生活, 感悟人生 ,喜欢用文字记录日常点滴表达真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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